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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如玉便被窗外的莺声鸟语给唤醒了,雕草花盆窗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细缝,清晨里略微湿润的空气渐渐弥散进来,将干净清新的气息吹进了屋子。
如玉眨了眨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好容易侧过身子将手臂慵懒地搭在了床沿,人却打了一个激灵,睡意一瞬间便没有了。
身侧并没有脑海里的那个人,空荡荡的好似昨晚所发生的只是一场梦境。
如玉缓缓坐起来,微不可闻地轻声叹了一口气,本以为会一夜无眠,谁知道自己却能睡得如此踏实,连他何时离开的都不知晓。
窗子被人细心地侧向她开着,轻脆的婉转鸟声如同最动人的韵律,点缀了整个白日。
如玉心不在焉地起身唤了含祯进来,洗漱早饭后便又倚着方杆小炕坐了,月认见她怏怏的,心里一气打不过来,只了个理由打发了众人,自个儿则了留下来。
如玉见她似有话要说,也强打了精神,挤了笑说道:“姐姐?”
月认狠狠瞪了她一眼,走到离她两步砖的时候停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喝道:“你当真是有出息!才多长时间的功夫就把任务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玉扯着嘴角说道:“姐姐误会了,我是断断不敢忘了任务的。”
月认冷哼道:“敢不敢可不是嘴上说的,这几日你和那耿醉君走得倒近,天天黏糊在一起,竟一点也不顾男女之别!我可警告你,你对他存了什么心思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若要是耽误了教主的任务,我可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玉懵了一会,眼角一跳,急急说道:“姐姐何出此言!我本就是迫不得已,何况他已承诺,若我答应他的一个要求,他便将‘绝情诀’给我!”
月认不置可否,拉长着脸说道:“这都几日过去了?你答应了他吗?他将东西给你了吗?”
如玉一噎,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说到这个约定,她心里还真没有几分把握,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暂且还没有,我打算这两日就答复他。”
月认怀疑地看着她,说道:“我劝你最好快一点,万一这条道儿走不通,咱们还可以另想法子,总不至于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就是了。”
如玉微微垂了眼睑,只道是。
外头艳阳高照,云团聚集在远处,气势磅礴地覆盖了脚下的土地,云朵轻轻地互相碰撞挤压着,缓慢而又柔和地翻腾起伏,无声无息地散开续而聚拢起来。
‘舍南舍北’如往常一样,几个侍女忙完了手上的活,便在院中捡了一块庇荫地儿聚在了一起。
瑶矜面上不爽,云罗也不好开口训喝,只是一个劲地瞟着含祯。含祯倒一点也不在意,头也不抬地只顾着整理手上的绸缎。
梦倚虽心思简单,但也知道现下的气氛古怪,便老老实实地闭着嘴盯着含祯的动作。
月认打了帘子出来,见四人围坐一团,但并不似之前的欢声笑语,心下觉得奇怪,只是她从来不参与其中,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便一个人挺着背回了偏房。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众人皆各怀心思,院子里倒也安静不少。
如玉等了数日,本以为耿醉君会再次来到‘舍南舍北’,可一晃几天过去了,人影都难得瞧上一瞧。卢栩倒是来过几次,只是每次还没站稳脚跟便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本打算自己去‘绝酒堂’问个清楚,可却发觉‘舍南舍北’外居然多出了几名武艺高强的侍卫,说是奉了耿爷之命,请她不要迈出‘舍南舍北’。
哼,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变相的幽禁,不让她再继续在旁人面前露出马脚罢了。
月认被磨地越来越没有耐心,对如玉的态度愈来愈恶劣,如玉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心里私下认为,耿醉君并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这日,约近卯时,天渐渐擦边地黑了下来,一行人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舍南舍北’一院的宁静。
带头的却是那日在‘绝酒堂’门外见到的尖脸侍卫。
“见过安夫人。”杨庭坚作势弯了弯膝盖,继而说道:“请安夫人随我们走一趟。”
如玉见他额头已然冒出细细的汗珠,想必一定有要紧之事,便正了表情说道:“耿爷已派侍卫守在院外,令我不得出‘舍南舍北’,还请大人谅解。”
杨庭坚听了慌忙摇着头说道:“夫人莫要折煞了奴才!奴才杨庭坚,是府中的侍卫长,奴才正是得了耿爷的命令,才来请夫人的。”
如玉一愣,觉得事情越来越蹊跷。
单就眼前的这个杨庭坚,口口声声说是耿醉君来请她过去,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若不是‘舍南舍北’外那些侍卫日日不离,她兴许会认为,他早就将她遗忘了。
良久,如玉才点了点头说道:“请带路。”
杨庭坚忙不迭地转身走了两步,侧着身子弯腰候着她,待她跟上之后,便回过头渐渐加快了步子。
如玉面无表情地随着往前走,微微仰了仰头。天空没有什么云,皎洁的月光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照射到地面上,似乎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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