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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门窗紧闭,仅靠桌子上的琉璃灯勉强维持着光亮。屋里一个身形微胖的妇人侧躺在美人榻上,半眯着双眼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
“季伦,上次我赏给你的千年人参,你娘吃了病情可有好转?”那妇人打量了石崇半天,才幽幽开口。
“多谢夫人牵挂,我娘的病情已无大碍。”石崇弯腰朝那妇人作了一揖,不仅态度恭敬,连说话的语气也异常地温柔。
“对我这么客气,怎么,才几日没见就变得生疏了起来?”那妇人白了石崇一眼,故意嗔怪道。
“夫人说笑了,季伦与谁生疏都不舍得与夫人生疏呀!”说着,石崇便主动上前,为那妇人捏起手来。
“嗯,算你识趣。”那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话锋一转,“学仕册封大典在即,怎么样,你想不想本夫人为你疏通疏通,谋个一官半职?”
石崇听了那妇人的话,心里先是一喜,但很快又是一惊。只见他满脸慌乱地松开了那妇人的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夫人是不想要季伦伺候了吗?季伦做错了什么?”
那妇人见到石崇的反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子,我也就只是随口说说,你慌个什么劲儿!快起来,地上凉,冻着我可得心疼死了!”说话间,已伸手将石崇拉起。
“下回夫人可不能跟季伦开这种玩笑了,季伦会难过死的!”石崇虽然站起,并继续为那妇人捏手。但脸上却满脸委屈,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好了,好了,这回是我不对,绝对没有下次了,你可满意了?”那妇人越见石崇委屈脸上越是高兴,竟也主动哄起他来。
石崇见那妇人已经示好,便也没有不依不饶,微微点了点头,手中的力度也渐渐加大。没多久,就见那妇人舒服地闭上了双眼,脸色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原来,这妇人唤作王夫人,其丈夫曾是洛阳城内有名的大富豪。可惜他人虽富贵,命却极短,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只留下了年轻貌美的妻子和一大笔丰盛的遗产。王夫人早年丧夫,又膝下无子,闺中寂寞难忍,竟将家宅搬到城中偏僻之处,再私下派人四处物色年轻男子偷欢。石崇便是在走投无路之下,被她收买的新宠。
石崇天资聪颖,又油嘴滑舌,在短短时间内便成功赢得了王夫人的欢心。不仅对他宠爱有加,还赏赐不断。石崇本打算挣到自己娘亲的医药费和潘岳的成亲礼物,就洗手不干。可却在伺候王夫人的这段时间,发现她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她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一旦被她看上,除非她自己不要,否则绝不会轻易放手。石崇目前毫无靠山,根本不敢随意跟王夫人画清界线。而一旦入仕为官,就是意味着与王夫人脱离。以王夫人的性格,绝不会这么便宜自己,八成是在试探自己对她的忠诚度……
看着王夫人慢慢沉睡,石崇感到心里无限苦恼。原本以为王夫人的出现对自己而言是柳暗花明,却没想到解决了经济危机却又换来了更大的问题。难不成自己真的要一辈子伺候这个王夫人,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难道就要坐以待毙了吗?不,我石崇岂会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入仕无门,那便绝处逢生。与其一直受人牵制,倒不如釜底抽薪,反客为主!
这王夫人虽是寡妇,又爱挥霍,可这几年她的财产却有增无减。从未听说她在外面有能够挣钱的产业,那她的钱是从哪挣来的?而且这王府虽地处偏僻,府内却机关重重,里面必定有所蹊跷。我就趁她熟睡之际,好好地去打探打探,看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说不定能发现她的秘密,然后反过来钳制她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石崇立即站不住了,他试探地用手在王夫人的眼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顿时心头大石落下,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虽然此时是三更半夜,但石崇知道王府的护院是日夜更替巡视的,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借着月光在王府中查探着,但没走多久就发现自己似乎总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顿时起了疑心。还没等他仔细思考这其中原委,一个人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
“这个时辰石公子为何没在房里伺候夫人,反倒在此来回游荡?”出现的人是王府的管家徐伯,此人极为谨慎,每次石崇出现或离开都由他亲自引路,从不跟石崇多说一句。
石崇虽被吓到,却很快平静了下来,早在他决定偷偷查探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被人撞到的准备,“在下已经伺候夫人入睡,独自一人坐在房里有些闷,便出来走走透透气。怎么,夫人有吩咐不允许我出来透气的吗?”
“那倒没有,只是石公子并不熟悉我们府中地形,万一迷路了如何是好?下一次公子想出门透气请提前知会老奴一声,老奴好亲自陪伴公子散步。”徐伯丝毫没有放松,依然紧盯着石崇。
“徐伯说的是,是季伦不懂规矩了。”石崇毕恭毕敬地摆出了一副识相的样子,“那现在我就有劳徐伯,带我在府内好好逛逛,让季伦长长见识。”
“公子出生自将门之家,定会有不少长见识的机会。相比之下,王府只是小门小户,并没有任何能给公子长见识的地方。老奴奉劝公子一句,为人处事需谨言慎行,切莫好奇心过盛,以至因小失大。”徐伯并没有接受石崇的奉承,反倒警告了他一番。
“好了,石公子,时候也不早了,想必公子也已经透完气了,早些回屋里休息吧!如果公子不想回屋,让老奴送您回府也行,明天老奴亲自跟夫人交代一声便是。”徐伯步步紧逼,丝毫没有给石崇再多说的机会。
“徐伯说笑了,季伦怎会不想回屋呢?才一会儿没见夫人,季伦已经怪是想念的了。”石崇见识了徐伯的厉害,不敢再露出马脚,立即换上了一脸谄媚的样子,心里却早已啐了他千百遍。
“既然如此,那老奴便在前引路了。”徐伯正眼都没看一下石崇,便转身走了,石崇见状只得紧跟着。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