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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静香毫无征兆地,就绣像的事儿突然发难,二姑娘一时措手不及,一口茶来不及咽下,立刻咳个不停。
她身边的甄宝人听了,心里却不由一惊;出于一种本能,危机感立刻油然而生。
可不是嘛,别人不知道二姑娘的真实刺绣水平,但是魏静香和韩露雨可是她从前的闺蜜,三个人几乎无话不谈,自然知道她的功夫到什么程度,产生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太后圣寿那样举国同庆的场面,二姑娘仅凭借着一幅毫不起眼的绣像出尽了风头,不仅得了太后娘娘的盛赞,在京城贵族圈里声名远播,这是多大的荣耀?
名声好了,受益最大的方面,自然还会是二姑娘的亲事;尤其是如今正赶上英明神武的安王爷选妃,甄巧人此时入了太后的眼,无形中就占尽了先机。
这几个丫头与二姑娘相识已久,她有了这般机遇,自然心里嫉妒不已,又深知二姑娘的真实水平远达不到这个程度,今儿赶上了,便想借题发挥。
“可不,二姐姐,我刚才就想请问你来着。”薛君宜却是什么也不懂,受了魏静香话的引导,转而真的请教二姑娘了。“那幅绣像太后娘娘爱如珍宝,如今就挂在她寝宫里呢!我母亲去了,太后娘娘还特意拉着她一起观赏。听母亲说那幅绣画栩栩如生,妙不可言,我也十分好奇,姐姐究竟是怎么绣出来的?”
魏静香立刻不怀好意地跟着附和:“是呀,巧人,你是怎么绣出来的?”
二姑娘一时有点儿发懵,心头狂跳,脸色微白,讷讷地说:“刺绣还能怎么做?你们不都绣过的,自然是一针一线地绣出来了。”
韩露雨一直很注意地听着,这会儿也笑着插了一句:“对呀!静香不说,我还想不到呢!从前你的水平和我俩差不多,也就是绣绣荷包还成,什么时候学了这么高超的技术?居然能独自一人绣成半人高的绣像?”
二姑娘拼命地掐自己的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再糊涂,也已经看出,今天的情况,昔日这两位闺蜜是不打算轻易鸣金收兵了。
她又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才慢腾腾地说:“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母亲原本就请锦绣坊的人教过我们,只是我从前懒,不愿意绣,最近一段时间呆在家里,没什么大事儿,天天练呗。”
“哦,那巧人是几时练的?上回古月真人收七姑娘为徒的时候,我还去你院子里坐过,不曾听说过。”魏静香笑眯眯地问,语气却有些咄咄逼人。
心虚的二姑娘已经慢慢镇定下来,由魏静香的话,想起那些时日两人好的就想一个人,再由此联想到自己被魏家拒亲,心里不由火起,大小姐的脾气上来了,声气儿就不太好了。“那你说说看,你是我的什么人呀?为什么我事事要告诉你?”
这句话刺伤了魏静香,因为魏贵妃如今宠冠后宫,一般贵女们,公开场合,都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已经养出了她跋扈的性格,哪里能容得下二姑娘这样说话?
她挑挑眉,语气也极不客气地反问:“这样的好事儿,有什么不敢告诉我们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二姑娘本就心里有鬼,闻言霍然起身,柳眉倒竖,问:“魏静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静香冷笑一声,气定神闲地说:“我是个什么意思,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看不清楚吗?我这人呀,眼睛里揉不进半粒砂子,最讨厌喜欢弄虚作假的人,一见到了,便想着剥了她的假面具下来。”
韩露雨及时地站起身来,拉着二姑娘的说:“巧人,你别激动,静香听说你的绣画得了太后的欢喜,心里好奇而已。其实我心里也很好奇,跟你认识这么久,知道你写得一手好字,会弹琴能做诗,却当真不知道你还擅长刺绣。这次的绣像不仅绣工了得,据说,针法上还别出心裁,太后一见格外喜欢。”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为两人打圆场,其实不过是变相地给炮筒子魏静香提供炮弹,进一步轰炸二姑娘。
甄宝人忍不住抬头,不得不以崭新的眼光看这个表面上十分爽朗的韩露雨。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东平侯府的聚会上,她邀请甄宝人一起打叶子牌,还好奇地问,一场大病,真的将她都忘了吗?
也就唯有她,并没有加入魏静香的阵营,对当时声名狼藉的甄宝人落井下石,还赢得了甄宝人的好感。
原来这丫头的心计如此之深,竟然轻松就将魏静香当了枪使。
薛君宜被屋子里急转直下的状况搞懵了,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沏茶的手停了下来,睁大了双眼,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
二姑娘一下子甩开韩露雨的手,冷笑着说:“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干什么!不如直白地说,你们无非是看我得到太后的欢心,心里不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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