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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左右看看,凑到甄宝人耳边,悄声说:“我虽然没有你鬼主意多,但好歹比你多了个舅舅,让他买通几个人,在那位卢家少爷面前说几句风言风语,还是可以的哦。”
这桩阴狠腻歪的事儿,她一直没有请甄宝人想办法,所以甄宝人也就一直没主动插手。
如今六姑娘的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甄宝人突然想起她口中的舅舅,其实并不是伯府的正经亲戚,而是琳姨娘的嫡亲大哥,家住在真州,离着浙东还是挺近的,的确更加便宜行事。
甄宝人朝六姑娘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扬,六姑娘则对她调皮地眨眨左眼,得意地笑了笑,模样愈发娇美可爱。
“七妹妹,刚才你走了,可是错过了一件大新闻哦!”六姑娘突然想起来,凑到甄宝人耳边说,“你要不要听呀?我想,你一定是会感兴趣的!”
“爱说不说!我才懒得听呢!”甄宝人现在自己一个头,两个大,那傲娇的薛大少爷受了伤回去,不会那么消停,还不知道府里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呢!此时此刻,她真没心情再听别人的花边新闻。
再说了,一帮小丫头们,深宅大院的,能传出什么大新闻呀?不过是流言蜚语,家长里短罢了,她根本没有兴趣听这一类的大新闻了!
“喂,这事儿和你多少还有点儿关系呢!还记得东平侯府的世子魏铭秀吗?”六姑娘神神秘秘地说。
“魏铭秀怎么啦?”甄宝人翻了个白眼说。“他与我有什么相干?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不提起他,我都忘了这个人了!”
她说彻底忘记了魏铭秀那是有点夸大了,不过,魏铭秀其人对于甄宝人而言,毫无任何特殊的意义,早已变得十分遥远,面目似乎都已是模糊不清。
“真的是个天大的消息!”六姑娘看甄宝人真的毫无兴趣,也不再卖关子了,着急地说,“京城今日一早都传遍了,魏铭秀没几日即将大婚,好好的新娘子沐阳郡主却骤然在闺中暴毙,准备了小半年的喜事还没办,两家府邸倒是可以一起办丧事了!”
“什么?沐阳郡主突然......暴毙了?难道,她,她一向身体不好?”这一次,甄宝人是真的大吃一惊。
难道魏贵妃可能给自己的亲弟弟说个病秧子当世子妃?凭着她对魏贵妃的了解,她感觉这事儿不大可能发生。
“怎么会?我去年曾经在沐阳郡主及笄礼上见过她一回,她出场亮相时身穿大红色的骑装,骑着一匹剽悍的汗血宝马,竟可以在飞驰的马上倒立,英姿飒爽,真真是人比花娇,倾倒了全场。”六姑娘歪着头回忆着那日的盛况,迷惑地说,“我觉得羡慕,私下里打听了一下,听说鲁国公打小就格外偏宠这个嫡孙女,事事由着她的性子,亲自教导她的功夫,据说,她一手金蛇鞭使得虎虎生风,一般人等进不了她的身;你想,如果是弱不禁风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她习武呢?”
“那,这样悲催的情况发生了,接下来两家该怎么处理?”甄宝人本就是个外来者,根本不知道这种订了亲,却来不及成婚的,新娘子等于还未踏进夫家的门槛就上了天堂,她还算不算东平侯府的媳妇呢?
“一般来说,没有成礼的,男方是不会承认女方的合法身份的;毕竟这种事儿极晦气的,如果认可了,即使是形式上的,女方的牌位也要进男方的祠堂,也就等于占据了男方正妻的位置,将来就算是东平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也得顶着一个继室的身份,那些身份高贵的名门贵女,一定是不肯的!”本土女六姑娘分析这桩尴尬事儿,倒是头头是道。
“哦!是这样啊!”甄宝人听明白了,敢情古人更注重的,是那个成亲的仪式是否完成了。
如果成礼当夜,即使新娘子无端暴毙,那也算男方家里的人了;否则,这新娘子只能以未婚女的身份下葬,婚姻即不成,两不相干,男方可以重新以未婚的身份定亲。
如此一来,沐阳郡主的暴毙,看似损失最大的只能是鲁国公府一家,毕竟他们本打算凭借自己家的一个女孩儿,与如今如日中天的东平侯府及宠冠后宫的魏贵妃攀上亲戚,随着沐阳郡主的香消玉殒,一切化为泡影。
对于东平侯府及魏铭秀本人,却是毫发无损,可以继续在京城更多的豪门贵女里进行二次再选择。
如今随着魏贵妃隐隐有问鼎后位的架势,东平侯府很有可能更进一步,位列三公,那么魏铭秀的婚姻对象,范围将更大,趋炎附势者一向都不缺,侯府倒是愈加可以游刃有余,精挑细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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