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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公府,陈良正坐在主位上,夫人薛氏坐在侧位,面色疑惑地看着走来走去的二子陈泰,下面还坐在长子陈凯与次子陈奇,以及最小的女儿陈婳。睍莼璩晓
“泰儿,你是怎么了?从进门起就一直这么走来走去的,走得我的头都快要晕了。”薛氏声音很慈和,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二儿子陈泰问道。
“母亲,你不知道,今天沈清姿那个贱丫头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又大出风头了,还赢了婳儿。”陈泰是陈家三子中脾气最为暴躁的,听到薛氏问起,立刻跳脚了似的粗着嗓子吼道,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似乎恨不得立刻想要冲到丞相府去把清姿给直接解决了。
听到二儿子这么一说,陈良正这能讶异地抬起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小女儿道:“婳儿,这是真的?”显然是不太相信。
陈婳点了点头,笑道:“父亲,天下之大,高手往往深藏不露,这没有什么稀奇的。轹”
“你可是大齐第一才女,竟然输给了沈家那个小贱人...”陈泰却不这么认为,甚至觉得自己的妹妹输给了清姿便是奇耻大辱一般。
“二哥,是否要我以死谢罪你才甘心呢?”陈婳目光泛寒,冰冷的扫向陈泰,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凌厉之色。
只是这么淡淡地一句问话,令陈泰的怒火陡然熄灭,转而悻悻地坐回了椅子上,再也不吭一声筱。
陈婳见了,勾起一丝冷笑。
陈凯身为长兄,是三兄弟里最为沉稳的一个,长得甚为英俊,但因常年在外带兵,皮肤黝黑,带着一种男子的粗犷和英伟。
“以前听姑母说起此人,还以为只是一个擅使阴辣手段的小丫头,今日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却着实令人刮目相看。”陈凯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很是好听。
“是的,从她下棋的路数来看,我竟然完全看不懂她,也难怪表姐会输得那么惨。”陈婳点了点头,想起今日那盘棋局,心里还隐隐有种要再与之对弈一盘的想法,而她,亦看不懂沈清姿到底是怎要一个人,外表总是一幅淡淡的笑脸,对任何人都温文有礼,捉不到一丝错处,可又总感觉她浑身冷冰冰的,叫人无法亲近。
就连面对长公主时,她也是那样一幅模样,好像没有一个敌人,又好像所有的人都是她的敌人一般。
简直叫人无法捉摸她的想法与性格。
而越是深藏不露的人,越是需要谨慎对待。
“唉,就连你们姑母和表姐都败在了沈清姿这个小丫头手上,那日,你们是没看到,若不是当时我和你们母亲都在场,我姑母又有着诰命在身,加上本那本是相府的家事,怕是早让皇上拉出去砍头了,不然,皇上也不会下出一道那样的旨意啊!表面上是为了提高沈清姿的身份,实为借机敲打我们几府啊!”陈良正叹息了一声,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种小心与防备。
“是啊,看来你表姐与景王的婚事,怕是要成不了了。如今皇上对悠莲生厌,又怎会容许一个德行有亏的女子成为王妃,甚至是未来的太子妃呢!”薛氏叹了口气,目光凝重地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其实,当时,她更属意自己的女儿做那景王妃,只可惜却被陈氏这个小姑子抢了去,如今,看到连串的事情令沈悠莲名声大损,薛氏心里其实是有一丝丝高兴与期待的。
陈婳一眼,便看出了母亲的想法,却只是微笑着不予置评。
陈国公与薛氏几乎是一个想法,虽然现在陈家出了一个贵妃,接下来很有可能将成为皇贵妃,若景王登基,那便是太后,陈家的荣宠将是无人能及,可那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若是能有一个从一开始便是太子妃,荣升到皇后,乃至成为陈家的第二位太后,那不是更加显耀华贵吗?
“婳儿,你有没有想嫁给景王?”陈良正一向视陈婳为掌上明珠,疼爱程度甚至远远地超过三个儿子,所以,每次决定时,都是以得到这个女儿的首肯为先。
“父亲,即算大表姐嫁不了,您别忘了,还有二表姐。”陈婳目光一闪,微笑道。
“你二表姐?哼,虽说长得貌美,但毕竟是个病痨子,别说是皇上了,景王也不会答应。”陈良正对沈悠妍这个侄女唯一的印象便是停留在她体弱多病一事上面,所以,提及她时,神情也颇为不屑。
“二表姐不行,不还有沈清姿这位嫡女吗?她美貌胜过大表姐百倍千倍不止,就算站在那里,也是倾国倾城,美似九天仙女,这天下,没有哪个男子不会为这样的女子动心的,而且,今天我在席上可是注意到,景王的眼睛可是一刻都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陈婳仍然只是一幅淡淡的微笑,并不表示自己不愿意,却又找着各种理由推塘,而且还推得让人无法察觉。
“她?别说是嫁给景王了,你姑母那性子,决不可能会容忍她活着出嫁吗?再说了,她虽被皇上下旨成了嫡女,生母也成了平妻,可庶女就是庶女,身后没有背景,没有支撑依仗,想要嫁给景王为正妃,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你不同,你是我陈国公府的嫡出女儿,又是大齐第一才女,美貌与智慧并存,哪个男子不想求娶你?你如今才及笄上*门提亲的就已经快把咱们的门槛给踩破了,以你的才智,就算是一国之母也不过份。”陈良正说起自己的女儿时,满脸的赞赏与认同,眼里散发着自豪的光辉,声音也非常地激动,似乎眼前的陈婳明日就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皇后一般。
“父亲,你没想过一点么?小姑母如今已是贵妃,我与景王算得上是表兄妹,若是我嫁给景王,你觉得皇上还会容我陈国公府继续这般显耀下去么?怕是会落得跟两年多前的洛家一个下场吧?”陈婳却神情平静地打断了陈良正的激动与幻想,她虽然才气卓然,也自知这天底下能配得上自己的男儿甚少,可也知道景王并不是良人良配,莫要说日后要与爱景王入骨的大表姐为敌,就是想到日后要与众多女人共侍一夫,她就无法忍受,更加不想进入宫廷与做出那些与人争宠之事,她陈婳根本不屑。
她要找一个世间最出色的男儿,却不需要他位高权重,只要他的才华气度配得上她陈婳即可。可她的这份小心思却不敢向任何人表露,因为她这样叛逆的思想,只会遭来所有人的反对,甚至会面临家人的逼迫,所以,她将这份心思藏得很深很深,只为了等待有一天能遇到这样的男子,她愿意为此而不顾一切。
陈婳的话,将陈良正所有的美好想法瞬间打入深渊,洛家当年的惨案,虽基有一部分是因为陈国公府,景王府与丞相府共同谋划所为,但更多的来自于皇帝对洛家的忌惮,当洛凌峰将女儿嫁给景王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洛家会被皇帝铲除。
而自皇帝登基以来,洛家并不是唯一被皇帝用这种狠辣手段铲除的,还有许多当年追随着开国皇帝武帝打江山的功臣们,几乎无一幸免。
陈国公府与丞相府之所以如今还鼎盛兴旺,却只是因为当年这两府都选择了追随端文帝麾下,又因着宫里都有自家的女儿为妃,所以才会保持如今的荣耀而没有衰退,但这并不代表会一如今昔,就如陈婳所说的,皇帝已经开始忌惮陈国公府的势力,说不准下一个便会朝他们开刀。
想到这里,陈良正不禁打了个冷颤,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慌之色。
薛氏虽一向不理这些朝政之事,但也能从夫君,儿子们和女儿的神态中看出一些端倪,不敢再提,只将心里的这个想法压下。
这时,陈婳突然又想到什么,看着陈良正道:“父亲,大表姐若是嫁给景王,对咱们陈国公府只会有利无害,而如今,她受皇上厌恶,又被禁足,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便是三个月后的四国盛会,如果,她在那日能够打败其它三国参赛的人选,那么龙心大悦,大表姐何愁不能嫁给景王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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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靖南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不在马车上,也不在景王府中,而是在一个荒无人烟,阴森恐怖的乱葬岗里。
四周,到处是白骨,树枝上,停满了乌鸦,不时传来几声啼鸣,就像是幽魂在哭泣,可怖而又吓人。
他揉了揉头疼欲裂的脑袋,眼前还有些犯晕,脚步不稳地朝前面走去。
走到那些骨头上面,还能清晰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可是,这对轩辕靖南来说一点也不可怕,他是一个狠毒无情的人,为了皇位,能亲手摔死自己的孩子,为了摆脱洛宛的纠缠,连鬼魂索命也不怕,这些骷髅又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现在他心里没有了皇位,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冲到丞相府的流盈轩,去找清姿算帐。
昨天,她明明被他压在身下,只消那么片刻,他就能得到她的身子了,她就能属于他轩辕靖南了。
可是,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到底是谁?速度那样快,甚至他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便被放倒了。
沈清姿跟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顾连城?
轩辕靖南从乱葬岗离开,才发现这是远离京城的一处村落。
待他终于走回城里,已是下午了。
他从来没有走过这样长的路,现在他累得只想快点回王府躺下。
可是想到清姿,他又继续朝丞相府走去。
只是,他才走到西正街,便看到清姿从一家酒楼出来,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裙,外面披着一件月白色披风,长长的头发披下直达腰季,头顶上随意地挽了个发髻,别了一根白玉簪子,下面用白色的丝带束着,黑白分明,却美得似凡尘里的仙女,周身散发着一股叫人无法忽视的灵气。
在清姿正要踏上马车之际,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景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清姿看着挡在自己面前,一身华服沾满灰法,俊美的脸庞也染上沾污之色的头顶的金冠上面甚至还落着一根树叶的轩辕靖南,诧异地眨了眨眼,随即闻到一股异味,不由掩着鼻端退后了两步。
灵巧儿已知昨日的事情,心里悔得要死,现在看到轩辕靖南,自然是充满防备地挡在了清姿面前。
轩辕靖南怒目瞪视,脸上阴沉至极。
清姿只是笑笑,道:“巧儿,不得无礼。景王殿下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让人诟病之事,再说了,如今要是闹出个什么事情,被皇上知道,落得一个欺侮民女,德行有亏的名声对景王殿下也不好呢,你说是不是?”
这话明着是对灵巧儿说的,却实际上是在警告轩辕靖南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闹出什么事来,他就别想轻易善后了。
轩辕靖南心里恨不得杀了清姿,可又太明白如今这个紧要关头,他的一言一行全都需极为慎重,别说沈清姿如今已是相府正儿巴经的嫡女,就是个路上的平民百姓,他此刻也动不得。
“好,很好,沈清姿,你一定会后悔的。”轩辕靖南咬着牙,神情阴沉地警告道。
“哦?后悔?后悔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清姿一脸茫然地问道。
“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碰过了,现在我就去丞相府向相爷提亲,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还能跟顾连城在一起,成了我的人,我就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到时候我会让你哭着,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宠爱你。”轩辕靖南只要想到昨天差点就要得手,却最后被人破坏,就恨不得能杀了那个突然跑出来的人,他一路想左思右想,整个京城,除了顾连城也没有谁也跟他这么对着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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