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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喝茶!”在宽大的书房里,康先生客气地礼让道。
两位身穿西式侍者衣服的年青人一人端着油黑的乌木茶盘,一人捧着密釉的白瓷茶壶,侍立在一旁。
康先生背后是一扇二十七格加圆弧顶的大窗,明净的窗户玻璃象是二十七块奇异的屏幕,把远处笔直矗立在蓝天白云间的那座金字塔状雪峰分成了二十八块拼图;峰顶三角形的冰雪尖锥正好在蓝色半圆的中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冈拉梅朵举起手中的细瓷白色茶杯,一股红茶甜香扑鼻而来,浓酽馥郁的红色茶汤有一种用水化开蜂蜜般的色泽和质感。
只是浅浅的一小口,唇齿间就充溢着发酵过的茶叶的清香和淡淡的菊花清香,温暖、亲切、舒适、自然的感觉刹那间萦绕在她的心头。
“这是时木金针普洱和昆仑雪菊,我喜欢它们这种近似红茶却又比红茶更亲近自然的味道。”康先生见冈拉梅朵品味的仔细,笑着跟她解释道。
“先生这里的茶是他自己采集和配置发酵的。虽然和外面的名茶名字做法相同,但原材料的采集和揉制发酵都是在这里,所以在外面很难喝到。我已经有四五十年没有喝过先生的自制茶了,谢谢先生!”嘉措活佛坐在书架旁的沙发里,欠身向康先生致意。
“来到这里,就不要客气。”康先生笑着摆了摆手。
一阵轻柔舒缓的音乐声从这间大书房的隔壁飘过来,听上去似乎是莫扎特的曲子。书房里的每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感受着这种身心舒适的状态。
冈拉梅朵看看嘉措活佛,又看看康先生。他们一个是精神矍铄的古稀老者,一个是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的中年人,怎么看都不象是学生和老师的关系。
虽然她心里一直有一种猜测,但是心底总有一种不相信的感觉。
她和索南达杰在刚才来的路上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笃信佛教的索南达杰显然没有这样的困惑。
他告诉她,在很多藏传佛教的寺庙里,转世的活佛还是一个孩子,可是他们上一世的徒弟却已经步入中年或者老年,这种情况在藏区非常常见。
冈拉梅朵相信索南达杰所说的情况,但是眼前的康先生和嘉措活佛这对师生关系似乎并不象索南达杰猜测的那样,她心中冒出的一个小念头越烧越旺。
康先生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微笑着任她打量。
嘉措活佛也看出了冈拉梅朵的念头,笑着说道:“先生,看来您又要遇到那个老问题了。”
听见这话,丹增才让、宗哲喇嘛他们几个显然已经到过这里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明悟的笑意。
“老问题?”索南达杰看着大家脸上的表情,再看看冈拉梅朵那种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冈拉梅朵,你有什么问题?”
冈拉梅朵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道问这个问题康先生是否介意。
“你随便问吧,我不介意。”康先生显然也是看出了她的问题。
“我想问……康先生的年龄。”冈拉梅朵在康先生的微笑中得到了鼓励,问了出来。
“哈哈哈……”
屋子里的嘉措活佛、丹增才让、宗哲喇嘛他们都笑了,显然这个问题正是他们预料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是我遇见先生的第一个问题!”丹增才让笑着说道。
“我也是!”宗哲喇嘛也笑道。
索南达杰此时才惊觉康先生和嘉措活佛的师生关系可能跟自己常识中的不一样,他立刻猜到了冈拉梅朵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惊讶地看向了康先生。
“我已经269岁了。”康先生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看透世情的明澈,平静地看着冈拉梅朵和索南达杰这几个第一次见面的客人。
“啊……”,冈拉梅朵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答案仍然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您真的……”索南达杰呆住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嘉措活佛起身从书架的某个地方抽出来一本相册,递给了索南达杰和冈拉梅朵。
“翻开第三页,里面有先生和我的合影。”
索南达杰有些激动地翻开手中样式古旧的相册,在第三页上已经褪色的四个三角相夹中间,是一幅黑白合影。
康先生依然是现在面前的模样,他的一只手扶着一个孩子的肩膀,半弯着腰,另一只手指着镜头大笑着,身边是十几个欢乐的孩子。显然当时摄像师说了一个笑话,逗的康先生和孩子们乐不可支。
在所有的孩子当中,有一个穿着小喇嘛服的光头孩子比较让人注目。
他十来岁的样子,光头泛着白光,脸庞晒得有些发黑,露着一口白牙笑看着镜头,眉目间依稀有嘉措活佛的样子。
索南达杰张大嘴瞪大眼,看看嘉措活佛再看看照片上的小喇嘛,手指着小喇嘛问道:“仁波切,这真的是您?”
嘉措活佛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点点头说道:“是的,孩子,那是我!那时候我才十一岁。”他的声音里饱含着感慨和回味。
“那时候的康先生跟现在……一模一样……”,冈拉梅朵也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
“我三十三岁来到香巴拉,在蓝月城堡学习了七年后,外形容貌就渐渐没有了什么变化,现在的样子还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康先生平静地说道。
冈拉梅朵一阵屏息,青春常驻对女人意味着什么她非常清楚,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
“难道……真的有长生不老的方法?”
“哈哈哈……”康先生和嘉措活佛、丹增才让他们又都笑了。
“哪里有那样的方法,香巴拉以前最长寿的人也不过是347多岁,还没有超过350岁的人。我努力努力,争取打破这个纪录。”康先生的话又引起了大家的一片笑声。
“以先生现在的样子,打破原先的最高纪录是肯定的。”嘉措活佛好象还挺有信心。
“好,那我就是三世巴贡寺活佛的先生了。”康先生的心态很年轻,声音里有打趣的味道。
“那是当然,四世也是有可能的。”嘉措活佛似乎对自己的推理笃信不疑。
“哈哈……”,康先生爽朗地笑了起来,“一切顺其自然吧,我天天和孩子们在一起,有时候感觉自己也还是个孩子,确实还没有大限将至的感觉。”
冈拉梅朵听着他们的对话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从进入乌巴拉山谷看到嘉措活佛就开始有了。她总觉得这是一个美丽的梦,她又很害怕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梦,她不希望有一天突然午夜梦醒,发现这是一场空。
“这个孩子,有些悟了。”
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冈拉梅朵,嘉措活佛目露欣赏。
“与你有缘即是与佛有缘。她是藏族人,天性中就带着几丝佛性。也罢,等她深思熟虑之后如果愿意,你不妨传她一些香巴拉的修行方法和佛教的方法,就不用再去见那几位了。”康先生嘱咐道。
“多谢老师!”嘉措活佛面露喜色,显然康先生的这个安排是他所希望的。香巴拉内部有各种宗教和文化,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信仰,嘉措活佛当然希望冈拉梅朵这个聪慧的孩子能够修习佛家的典籍或文化。
冈拉梅朵的目光从谈话的众人身上游离到窗外的雪山蓝天,康先生269岁的人生,该是经历多少事情啊?如此长的岁月里,他追求的是什么呢?那座金字塔形的雪山也许已经伫立了千万年,和康先生269岁的年龄相比更久远、更绵长,可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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