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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028章 明远哥哥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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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明远哥哥

(今日第一更)

翌日, 洛青婉还是饮了郭太和煮的茶。

郭太和为人亲和, 又对请旁人品鉴他煮茶手艺这事儿很是热忱, 洛青婉只得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宁远侯喜茶。

侯府内有单独的品茶苑,屋门口正对着苑中, 有水车清池叮咚作响,还有造型各异的盆景和秋日里的绿植。更远处,还可看到侯府的内湖,于阳光下波光粼粼, 湖上有中心亭,显得既有闲情逸致。

而这品茶苑内,设施却极简。

除却造型古朴的雕栏木架用作存放各式的茶叶, 便只有这煮茶的小案几。

苑中稍远出还有侍女跪坐抚琴。饮离屋中较远,又有水车清澈的声音做辅,闻得音色清淡, 却不会扰了饮茶的人说话。

是处饮茶的好地方。

难怪郭太和津津乐道。

这宁远侯府虽不大, 内里布置却极有雅致格调。

洛青婉就想起盛明远早前提及过,建平侯府的先祖是武将出身, 宁远侯府的先祖是文官出身, 这文武的差异在府邸的布置上还是可见端倪。

建平侯府没有雅致的品茶苑,洛青婉记得建平侯府就有一大块空地,楼兰说是侯府内的小校场,侯爷的祖父在世时就喜欢在小校场里练各种兵器, 故而需要宽敞的地方, 侯爷幼时也时常在小校场内同祖父一道学习武义。只是, 楼兰窘迫道,似是效果不佳。

故而洛青婉印象深刻。

楼兰带她参观时,侯府还有一处宽阔之地是马球场,侯爷的祖父是狂热的马球迷。年轻的时候自己组队上场,十分有热情。后来年迈打不动了,就在退居二线操办起马球比赛。丰州三十六郡县,每年老侯爷都以各种名义办各种马球赛,球场就在侯府马球场里,老侯爷可以足不出户便再自家苑内看得津津有味。

盛家和郭家两位老爷子性子完全不同,便是截然不同的风骨。

“嫂夫人。”郭太和先递给了洛青婉。

洛青婉接过。

水煮三沸,三沸之后的第一波茶为精华,只得三两杯。

茶杯很小,茶色是清淡黄内里带了些许绿意。洛青婉端起,在鼻尖嗅了嗅,茶香清淡,有水沸三次鹅黄色的针叶舒展开来溢出的淡然香气。

一品气,二品味,三品神,洛青婉分了三口,优雅饮完。

“是上等的珀珞。”洛青婉牵袖,缓缓放下茶杯。

郭太和惊讶:“珀珞这么少见的茶,嫂夫人竟然能饮出来,定是懂茶之人。”

洛青婉笑道:“珀珞香气清淡,若是泡茶便不得其味,方有水煮,茶香才会在茶水中溢开,郭公子方才用了三沸,火候刚刚好。”言罢,又转向盛明远道:“珀珞香气淡,即便用水煮出也不会在茶水中停留太久,侯爷若是再不饮完,这茶中香味便没了。”

郭太和朗声大笑:“嫂夫人说得是!”

高山流水,知音难求。

同盛明远饮茶是对牛弹琴,没想到同洛青婉饮茶,竟连珀珞都能饮出来,还知这珀珞的香气会在短时间内挥散完了去。

郭太和兴致勃勃:“这下可好了,丰州同角州近,日后可邀嫂夫人来饮茶,比邀盛明远来得好。”

盛明远脸都绿了:“要来你自己来丰州。”

郭太和哭笑不得。

言辞间,又及沸水。

郭太和盛出第二波,这一波的香气便比早前的浓郁,可这浓郁却不及第一波珀珞在舌尖上的清甜之气。

郭太和叹道:“嫂夫人连珀珞都知晓,定是对茶有见解。”

若说昨日的郭太和是因着盛明远的缘故,对洛青婉亲厚。而今日,却是因着洛青婉竟能品出水煮珀珞和对他煮茶火候的赞誉,郭太和忍不住想多和她说话。

洛青婉轻笑:“珀珞在燕韩国中有两处产地,一者在安溪,一者在禹州。安溪的偏苦寒,禹州的偏清甜,各有其味。郭公子方才煮的正是禹州珀珞,故而茶水中有一股清甜香气。”

“对对对!”郭太和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就是禹州珀珞!嫂夫人,若是爷爷在,定是能同你说到一处去,你不知我爷爷有多好茶,尤其喜欢这珀珞!”郭太和一时激动,竟是连宁远侯都搬了出来。

洛青婉低眉饮茶。

郭太和接着问:“嫂夫人喜欢饮什么茶?”

她饮得出珀珞,却并不代表喜欢珀珞。

洛青婉应道:“喜欢白茶。”

郭太和倒是惊异:“白茶中的何种?”

“白牡丹。”盛明远接话。

“啧啧。”郭太和叹道,“竞和盛明远的喜好一样,果真不是一人不进一家门。”

盛明远那张黑着的脸,眼下才算扯了回来。

洛青婉低眉轻笑。

“嫂夫人可会煮茶?”郭太和冷不丁开口。

“会”字险些出口,洛青婉手中一僵,片刻,才垂眸敛了眼中情绪。

再抬眸,一双清澈的眸子透着笑意:“不会,只是羡慕会煮茶的人。”

郭太和点了点头,眼中却是些许遗憾:“好茶之人,多会煮茶,方才听嫂夫人说起珀珞和白茶,通透利落,还以为嫂夫人会煮茶。”

洛青婉清淡道:“郭公子谬赞了,只是在洛家的生意当中,茶叶占了不小部分,需得多听多见,多品多尝罢了,便也跟着会了些。”

“原来如此。”郭太和叹了叹,又忽得眼前一亮,问道:“嫂夫人,做茶叶生意可有意思……”

盛明远啼笑皆非。

……

从品茶苑出来都快至晌午了。

郭太和本就对茶有兴趣,洛青婉说起洛家的茶叶生意,郭太和就似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连带着对茶叶的种植,生产,供应,运输等前端之事问了一大堆。洛青婉知晓的也不多,但知无不言。但例如每年的茶叶如何预定,新茶和旧茶如何从茶商处区分等,都有独到见解,郭太和听得聚精会神,只道经营茶叶是件有趣的事。

这一来二回,不觉便是一上午。

大有相见恨晚执事。

晌午过后,郭太和又拉着盛明远同洛青婉一道在侯府用了午饭,午饭后盛明远才送洛青婉才回屋休息。

“上午难为你了。”郭太和似十万个为什么一般问了许多问题,她一一应承,若不是一直在饮茶 ,怕是都口干舌燥了,“太和一说起茶叶之事便是如此,倒是像同宁远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宁远侯也最疼他。”

郭太和是长孙不假,最得宁远侯喜欢却是因为宁远侯觉得这个孙子同他最像。郭太和倒不是一门心思投其所好,却是骨子里就好茶,便对饮酒之事没有多大兴趣。而在宁远侯眼里,便成了这个孙子善于自制。

总归,若是喜欢的,便有百般理由维护。

洛青婉摇头:“本也无事,既在宁远侯住不了几日,太和有兴趣多聊几句便是。”一上午时间,郭太和已坚决不让她在叫他郭公子,非逼这她改口唤太和。

盛明远同郭太和本也亲厚,又年长他一两岁,她其实叫一声太和也不为过,便也将就。

入了房内,盛明远脱掉外袍。

洛青婉接过,挂在入门一侧的衣架上。

一道净手,而后用毛巾擦干。

才听盛明远又道:“明年初,太和便要入京为官,在吏部任员外郎。”

年纪轻轻便入得吏部,可见宁远侯在朝中地位。

有宁远侯在身后出谋划策,太和前途不可限量。

洛青婉心如明镜。

“青婉,若是日后我们也留在京中长居,你可会介意?”盛明远似是随意提起。

洛青婉转眸看他:“哪里都好,侯爷在哪,我便在哪。”

“丫头。”盛明远从身后揽过她,目光里透着深邃。

出身商家又如何?

终日一日,你会是旁人眼中,堂堂正正的建平侯夫人。

****

待得洛青婉睡下,盛明远才取了外袍出屋。

踏雪说起过,她素来有午睡习惯。方才若不是他拦下,太和还不知要拉着她叽叽喳喳说多久

太和是主人家,丫头又不好拂了他颜面。

只能他将人拽走。

盛明远轻声阖上屋门,怕吵醒屋内之人。

听得他的脚步声渐远,洛青婉才从小榻上起身。却也只是起身,屈膝坐在小榻上,双手环着膝盖,望着眼前的银碳炉子,眼底微微出神。

上午在品茶苑,她险些嘴快说出她会煮茶。

可她如何不会?

爹爹在世时,最喜煮茶,她便时常跟着爹爹一道煮茶、品茶。

长宁郡王府内也有一处品茶苑,和今日见过的永宁侯府的相仿。

也比永宁侯府的大。

只是当年长宁郡王府的品茶苑里种的是枫树,每到十月,枫叶连成一片,从品茶苑里远远望去,比四月天的春色还要娇艳。

国中都晓长宁郡王喜茶。

爹爹也常道,千金易得,一茶难寻。

长宁郡王府内珍藏无数,从每年初春的新茶到陈年的茶饼茶砖,品茶苑里都应有尽有。尤其是每年春节,爹爹都会品这第一季的新茶,尤其是明前龙井。

她也跟着附庸风雅。

爹爹品茶,她就在爹爹跟前练字。

幼时的时光里,品茶苑内占据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如今,爹爹已经不在了。

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在她幼时,就从生命中消失了。

洛青婉眼底氤氲。

从北舆逃到燕韩,即便到了洛府,她也只饮白茶。

因为爹爹不饮白茶。

大凡沾染旁的茶香,她便会想起长宁郡王府的品茶苑,还有爹爹拂袖斟茶的身影,还有那句老生常谈的“暖昕,写字的时候腰要挺直,不能偷懒”。

她就赶紧端坐,然后抿唇一笑。

爹爹也笑。

那时候她心中总是腹诽,也时常在心中埋怨爹爹,却也会趁着他煮茶的功夫凑到跟前,借着说要品茶的机会偷懒。

那时爹爹便一个响指敲在她头顶,“你以为爹爹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撒娇讨好。

爹爹便前世尽忘,只道:“你要是说得出爹爹煮的什么茶,今日的字就免了。”

“当真?”她伸出小指,意思是拉钩作数。

爹爹也一言九鼎。

她微微尝了尝,笑眯眯道:“云州紫方!”

……

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如今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却似风沙迷眼。

曾今心心念念,能逃一日便是一日在爹爹跟前练的字帖,到今日,却不知多想再听听那道温文尔雅的声音,略带苛责一般唤她一声“暖昕”,她也好赶紧将腰挺端直。

洛青婉眼底微红。

北舆一场变动,早前的长宁郡王府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一夜之间,她失了爹爹,失了娘亲,失了自幼长大的家。

不觉间,眼泪已顺着眼眶溢了出来。

洛青婉隐隐抽泣。

冯叔叔是爹爹的贴身侍从,也拼死送她逃到燕韩,却始终没有在朗州熬过一身旧伤。曾今偌大一个长宁郡王府,如今也只剩了她和初夏。

她曾年初回到北舆边塞,却没有入关。

她只能在关外,对着西南方向叩首三拜,却始终未能以女儿的身份,亲自给爹娘立上一座衣冠冢。

……

踏雪以为她睡着,进屋来添碳。

屋门嘎吱一声推开,她怔住。

“夫人……”踏雪见她在小榻上缩成一团,眼角都挂着泪痕。

“出去。”她埋首。

踏雪不知出了何事。

她何曾见过夫人这般模样,踏雪眼中有些慌乱,还是楞在原处。

“出去!”洛青婉忽得厉声。

踏雪才心惊,而后快步,只是临到屋门口才又驻足,朝小榻那边道:“夫人,奴婢就屋外,有事唤奴婢一声。”

小榻处没有回音。

踏雪心猿意马,掩门而出。

她方才,似是见到夫人哭了。

以夫人的性子,她何曾见到夫人哭过?

踏雪心中就似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缀得隐隐有些忧心起来。

(今日第二更)

等盛明远重新回到品茶苑内,早前抚琴的侍女已经退去。

只剩了郭太和在苑内等他。

品茶苑在侯府一隅,平日经过的人很少。宁远侯又喜静,品茶的时不喜旁人打扰,于是除了抚琴的侍女会远远坐着,旁人不会无故来此。

眼下这品茶苑内没有旁人,郭太和才将屋内掩上。

早前有洛青婉在,有些话两人不便说。眼下屏退旁人,又有这水车清澈做背景吱声,这品茶苑就是绝好的说话地方。

盛明远同郭太和是发小,早前也曾一道在东宫做太子侍读。

只是郭太和做太子侍读的时间短,很早时候便同长安君,永宁侯和信源君一道,从东宫出来了,回了角州。

而盛明远在东宫留的时间久。

先帝在位时广选太子侍读,用意无非两条。

其一,借此为太子挑选日后的助力,太子侍读自幼时起就同太子一道,等太子登基便是太子心腹,巩固东宫未来的权利。

其二,扣下世家大族和各方诸侯的嫡子嫡孙在东宫作为“人质”,以防这些权贵生乱。但同时,这些人又是太子侍读,终日为太子鞍前马后,时日一长,其中不少都会依附太子,也就是登基之后的新帝。这心人掌握着世家大族的未来,身为太子侍读的世家贵族之后,几乎鲜有作乱者。

这是上位者权衡人心利弊的方式。

盛明远,郭太和,都曾是太子侍读。

其中盛明远作为尴尬。

成为太子侍读的两个条件,盛明远一个都没有。要做东宫心腹,盛明远条件平平,说各方诸侯的嫡子嫡孙,他虽是,可这建平侯府如今也只剩了个架子了,还要“人质”做什么?

所以听闻太子侍读的名单里早前是没有盛明远的。

竟是老建平侯也就是盛明远的爷爷去先帝面前倚老卖老,可悲可气得哭诉了一番,才有了盛明远这个破格选入。

当日早朝上,众臣见到先帝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

若不是盛家祖上积德,估计先帝都要将老建平侯给哄出去。

也就是建平侯府此时已经是座空架子,老建平侯也想着把自己的孙子往京中送,给这座没落的建平侯府贴贴金。换作旁的侯府能躲则躲,或是一两年后就会将子孙接出来。

伴君如伴虎,这样八竿子往上贴的,也只有建平侯。

就因为此事,盛明远一直在太子侍读中被嘲笑。

也因为如此,建平侯几番上书,想念孙儿,先帝硬是将盛明远扣成了最后一个太子侍读。

就这样,朝中皆知,时间最长的太子侍读盛明远,其实并非东宫心腹,是当年老建平侯八竿子上脸和先帝吃了秤砣铁了心之作。

所以盛明远这个太子侍读在京中就是个笑话。

后来先帝薨,新帝即位。

辅臣和外戚一手遮天,新帝大权旁落。

早前的太子侍读除了三两尚在宫中,尤其是各地诸侯的子嗣早就回了各自家中,称病躲开这新帝和辅臣、外戚争权之事。

譬如郭太和,譬如长安君和信源君。

此番新帝邀宁远侯长孙郭太和入京,任吏部员外郎,外界便议论纷纷。这吏部员外郎说透彻些,日后恐怕就是吏部之首,掌管着官吏的升迁和任用。早前朝中的几番势力都挤破了头,想安插自己的人在这个位置上,也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新帝说服了太后,将宁远侯的长孙抬了出来,才熄了这场火。

但由此也可见,新帝的权势不稳。

便是一个吏部员外郎的任用,也都不得不受人左右。

换言之,此番郭太和入京,背后多少双眼睛盯着。

宁远侯虽然告老还乡,可朝中门生众多,宁远侯究竟占哪一派,眼下却是根本看不出来。

新帝不过恰好点中了郭太和,用宁远侯府熄了一场火罢了。

品茶苑内。

“爷爷早前说你在为君上做事,我还不信。”郭太和递茶于他。

盛明远手中微滞,很快,就伸手接过:“听不懂你说什么。”

郭太和就笑:“明远,你也不必遮掩,我宁远侯府的人素来口风紧,此事只有爷爷,我爹和我知晓,也定然不会对外说。爷爷说,先帝在位后期就知大权已旁落,这燕韩国中,还肯为先帝卖命,不计较旁的,也就你们盛家一家了。若是先帝相邀,朝中自然有人能猜出端倪,也就只有不在朝中的盛老爷子主动在金殿上这么哭哭啼啼闹上一回,先帝权当对盛家忍无可忍,你入东宫才会一番平顺,而后你在东宫留的时日最长,也就顺理成章。朝中都道盛老爷子倚老卖老,你也受尽奚落,偌大个建平侯府岂能真为几斗米折腰,穷得揭不开锅?丰州那些个灾民一遇事便来侯府讨粮的伎俩,也不过是建平侯府有意纵容的,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侯府,有多惨!外界传得越惨,这建平侯离权力核心也就越远。离权力核心越远,朝中的辅臣和外戚才会越加视若无睹。明远,我知晓建平侯府在暗中替东宫做事,有你,还有叶平秋。”

盛明远端起茶盏,在唇边轻抿一口。

郭太和继续:“此番君上召我入京,旁人知晓的都是君上拿我宁远侯府平熄朝中各派势力之争,但其实不然。朝中都言爷爷告老还乡是不想站派,可这燕韩国姓本就姓刘,站不站派,这天下都是君上的,我郭家不想亦不会做乱臣贼子,只是不想平白无故被卷入君上和辅臣,外戚的权力之争罢了。其实,爷爷肯让我入京,是因为君上告诉爷爷,他手上已经握了几张王牌,时机将至,需宁远侯府抉推波助澜。明远,君上口中的王牌有你,也有叶平秋,还有一张,你猜会是谁?”

郭太和的话已然清明。

盛明远这才放下茶杯,轻笑道:“既然君上连宁远侯都未曾说起过,我又上哪里知晓去?”

如此,便等于默认。

郭太和一面给他斟茶,一面欢喜道:“看来我所言非虚。”

盛明远握拳轻咳:“其实有一条不然。”

郭太和愣住,询问般看他

盛明远附耳道:“我家是真穷。”

郭太和噗嗤笑出声来。

盛明远低眉,却心如明镜。

君上手中的确还有一张王牌,也同他说起过,不到关键时候万不会用,只能一击毙命,否则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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