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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日时悠长,且又值顺风,天色沉郁之前,光君一行的江上舟,就已经顺着水流,抵达播磨国境内,须磨浦畔。因为要前往九州地区的筑紫国境内,因此预定在此换乘大船,渡过海湾,再行陆地上的长途跋涉。
一路舟车相继,出于某些引诱敌方的目的,光君略微放慢了步伐,却是一反常态地风平浪静,并无任何意料之中或者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登上大船时,平安京早已经看不见了。光君淡淡地叹了口气,不再回头。
船首船尾的工人呼喝之声相应,船身切割开水面,水流顺着两侧相贴着顺滑而过。相形而言比江舟更为巨`大的船,义无反顾地驶向遥遥海湾的对岸。
……
因为在先前屠尽亲族的动乱中,记忆发生了震荡和紊乱,明石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一无所知,原本在山野间漫无目的地游荡,不认识路,却不自觉地向着平安京慢慢靠近。
朦胧觉得那人性甚好洁,他费了大力气,消耗法力维持着身上的服饰纹丝不乱、整洁如新,不似流浪模样。
明石站在川边发呆,望着或纤细或奔腾的水流。
做工考究的江舟驶了过去,相交不过一瞬,只隐约瞥见船舷两侧规矩地守着侍卫,似有大人物的模样。他心间突然蓦地一疾,仿佛受到指引一般,提脚跟在行舟身后,又似乎有些犹豫,只是行行停停。
枝叶粗暴地迎面撞过来,被覆盖全身的防护结界折断。
——他究竟想看见谁呢?
结果,江舟上的人似乎又换了能经得住海上风浪的大船,出海去了。那种莫名的牵引忽然就断了。
明石呆呆地看着渐渐变小的船影,心中坍塌出一个空洞。只有泛起的波纹向着自己这边延伸过来,浪花撞碎在岸边。
似乎晚了一点呢。到头来还是没看见队列里自己在意的人究竟是谁……也许看见他,就能明白心中这种莫名的执着和狂热,从何而来,因谁而生,应向何处去。
没有媒介,明石也是没有办法穿越时空桎梏而去的。
果然还是应该,先返回那个叫做平安京的地方去么?
……
“初夏时节的九州岛,果然是很适合约会的地方啊。”苍感慨道。
“身处太宰府天满宫,面对学问之神菅原道真先生的祭祀,你也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真是了不起!”
光君木着脸,不知道第几次把苍不安分的手,像拈一条抹布一般嫌弃地拿开。
苍腆着脸道:“若不是你坚持相信传说中的,从平安京来到九州的人员,都得向曾经被流放到此地的菅原道真遗迹拜会,我才不会来呢!我们又不是流放人士,只是在遛狗而已!”
沿着被千余株李树貌似随意圈出的蹊径,光君慢慢向前行去,轻声道:“……也形同流放了。”
本已过了花期,枝头仍残存着一星半点白色的花瓣,柔嫩脆弱、纤尘不染,犹如残存的冰雪一般。笼罩上一层傍晚时分的微黄日光,边缘不复清晰,变得稍稍模糊,更是仿佛春雪初融。
“我们快点回去啦~筑紫国守是我家的家臣,他家早收拾好了地方,只等着迎接我们。”苍急不可耐,拖着光君的胳膊粗暴地撒着娇,一点也不小鸟依人,所以不太能惹人怜惜。
“你今天似乎格外性急……?”光君狐疑地望向苍。
苍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地嘀咕道:“筑紫国境内多火山和温泉,我都安排好了,只等着和光君一起……”泡汤。天马行空的想象着光君在温泉里的姿态,他突然感到鼻间有点热,赶紧提起袖子粗鲁的擦了擦。
光君:“……”
明明是公主和重臣的头生子,此人怎么总是不拘小节呢?光君看着苍露出不怎么优雅的笑容,一时失语,无奈地摇摇头。
苍虚火上升,涌泄于外,稍稍拉回一点思考余裕之后,他漫不经心环顾四周,突然眼前一亮,扒开茂盛的枝叶枝条,攫住一个早熟的李子,轻轻旋转拧了下来。
半黄半绿的饱满果实,向阳的一面微微染上了一点绯红,好似含羞的面容,泛着青涩的青春气息。
“我先尝一下,要是好吃的话就——唔唔唔!”
“给你吃”这三个字还没吐出来,苍就被侵略性地酸味倒了牙,一时间舌头口腔一齐发麻,脑袋更是嗡嗡作响。
他下意识把那一点啃下来的李子皮喷出来,被早有准备的光君扶着自己的袖子,无可奈何地接了个正着,至少没有不体面地留下余馈、污染环境。
看着苍好像大型犬只一样,吐着舌头不断左右摇晃着脑袋,一副蹂`躏受`虐的可怜兮兮模样,光君也很心疼他,虽然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但他还是当即提议道:“我们快回去吧!参拜天满宫的程序,下次再来继续应该也没关系。”
出于男人奇怪的自尊心,在心爱的人面前格外好面子,苍觉得有点难堪,恼羞成怒地挥手,就将磕破了一点皮的酸李子抡了出去。
“诶!——”光君来不及阻止,只见被嫌弃的果实画出个优美的弧线,在地上弹了几弹,就落到密`林深处去了。
为了防止苍再次头脑发热、胡乱行事,光君捉了他一只手牢牢牵住,故作自然,目不斜视地续走。
犹如烈马套上了笼头,苍顿时哑了声息,自然不可能头脑发热,而只是面皮热烫而已。他偷偷从旁窥视着光君明丽的侧脸,慢慢撑`开牵住的手,交握在一处,十指相扣。
只恨时间过得太快。
“——咦?”光君忽然停了下来,“刚刚好像已经三次经过这里。”
苍一脸茫然,如堕云中:“我怎么不觉得……”
“当然不能指望你这个大魔王级别的路痴!”光君皱着鼻子瞪他一眼。
他走到一株李树前,轻轻将聚拢在一处的叶片拨开,用指尖捏住了一处断口,招呼苍过来看:“这分明是你刚刚摘下李子的地方。”
苍凑在他耳畔低声道:“难道是右大臣雇佣的手下人终于逮住机会,对此地使了什么法术么?”
光君凝眉不语。
“桃李不言,虽已成蹊,却不是任人摘取把`玩的。”
清癯的中年男子从不知何处突然转了出来。此人身着隆重的深色朝服,从宽大袖口中微微探出的劲瘦手指,修长有力,带着常年握笔的陈茧。
只不过,按理说天满宫内密`林如织,枝桠旁逸斜出,穿梭其间,身侧的衣袍难免会有磕碰擦略,行动间沙沙作响。可是此人却是悄无声息,蓦然出现。
结合先前发生的循环往复的异状,和深色朝服……
光君趋前一步,将苍拢在自己身后,代为致歉道:“晚辈知错,还请先生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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