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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女咋了?”刘承志看到姜恒的双眉紧锁,紧张的问道。
姜恒怔了怔,随即解释,“刘姑娘只是受了惊吓,心神恍惚,注意多休息就好,我刚刚只是突然间想起了其他事情。”说完了这话,仔仔细细地往雪梅脸上看去,只见她虽是面色煞白,却是一脸健康,似乎刚刚诊到的一丝绝脉根本就不曾存在。
难道是自己医术不精诊断错了?强行把心头的疑惑压下了心头,准备回家后去问祖父。
刘承志和刑氏互视一眼后放下了心。
刑氏便道:“我去隔壁看看重山,也不知道那孩子伤成什么样了。今天多亏了他……”
临走时,扯了扯刘承志。
“他爹,你说这姜公子是啥意思?”刑氏拉着刘承志走到门外,低声问道,“他刚刚当着村里人的面说雪梅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事该咋办?”
要说这姜恒确实是哪里都好,性子既温和,人又长得俊美。要说不喜欢姜恒那是假话,然而刑氏心里多少也明白,姜家和刘家一个是士一个是农,雪梅估计配不上姜恒,除非刘家也出了一个读书人。
刘承志撩起眼皮往上房看了一眼,埋怨道:“你这娘们做事就是缺根弦,这话你啥时不能问,偏得现在?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你也不怕人传闲话?”
说着便扭头又回转上房。刑氏噎了噎,翻了个白眼就往重山家里走。
上房内,姜恒和雪梅相对而坐,默然无语。良久后,姜恒道:“刘姑娘,我刚刚说的是真话!我愿娶你为妻,此生长相伴,若你也愿,我即刻回家请我祖父遣来媒人。”
雪梅微有一惊,却未形之于色,抬头看他,片刻后启唇:“我们乡野小民,只求吃饱穿暖,名声一事上只求无愧于心既可。公子不必为了我……依公子之才,自然可以找到志同道合门当户对的姑娘。”
她的语调中没有他期待的欣喜,更无他所期冀的温度。
姜恒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悲哀的阴霾侵入了四肢百骸中,阴郁而消沉,将他绝望的笼罩。
再抬首望她,止不住的悲哀,冷意浸入他的双眸,哑声道:“为什么?”
雪梅偏了偏头,似在思忖又似在回忆,片刻后答道:“婚姻一事,原本就该两情相悦。若无相悦,以后相处也尽是结仇。”
停了停后,又咬唇道:“姜公子,我对你并无了解,你对我也不过是镜里观花。你怎就知道以后我们会相好而不会结仇?再加上身份悬殊太大。所以,求亲二字,快莫再提。”
说完了后,犹犹豫豫地抬首看他。若说对他不动心,那是假!人总是会喜欢容貌俊美的人,男女均是如此。
可自己和他真如两个世界的人!他是秀才,满嘴都是诗词歌赋才华横溢,自己的思路一时半会的还能追得上他,时间久了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共同语言。
以后他金榜得中,便可以为官。到那时妻妾成群,自己拿什么和别人斗?就凭农家女的身份?飞上梧桐枝头的麻雀固然令人羡慕,可是又能在枝头停留多久?将来他遇到了真正的凤凰,有着共同的喜爱,共同的语言,相等的身份。又将会如何待自己?
还不如,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农家子,以后相亲相敬过完一生。
更何况,一见钟情真的可靠吗?
姜恒的心突地一松,犹如夏日吃了冰饮般清凉。看看她,展颜而笑:“我懂了!”
雪梅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懂什么了?”
姜恒但笑不语,温柔的看着她。
刘承志便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到俩人依旧是和刚刚他出屋时一样的坐姿,大松了一口气。
“闺女,我先扶你回去休息,我和姜公子有话要谈。”刘承志向着雪梅说道。
雪梅温顺的点了点头,由刘承志扶着回了西厢房。
雪梅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搭在方才诊脉处,心头突地跳了几下。回想他适才的冷静、得体的谈吐,款款的深情,又忆起在院外那一句‘她是我妻’,一点莫名的喜悦渐渐浮上心来。
她蓦地甩甩头,强行将喜悦压制了下去。
“今天这个事多亏了公子,”刘承志回来后再次大礼拜下,“要不是公子,只怕我一家老小都会被黄家的人报复。”
姜恒急忙将他扶起,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过于挂怀。”
刘承志目光闪烁,嗫嚅了一下,有心想问刚刚的事情,却到底没有问出来,他不知姜恒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刚刚他只是情急之下才吐口而出,是为了防备黄家人报复自家,那么现在追问姜恒,会不会大家都尴尬?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挟私,逼着他娶自家的女儿?
想到这里,便挑了其他话题和姜恒闲聊了起来。
姜恒脸上带着笑,嘴角微微勾起,耐着性子听着刘承志讲田里的农事,没露出一丁点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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