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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兄,其实我尚存内力时也算是位好手。”
“嗯,把那个麻袋接过来。”
“喏,有点重,你且当心。如我先前所说,估计比好手还要好上那么一点,便说是高手也未尝不可。”
“嗯,你先把这个扛过去。”
“嘶……重矣!你莫看这码头抛着的小腿般粗细的铁锚,我一剑……嗯,你看这等腰粗木栏,我一剑下去,立时两断。”
“噫,你莫要挡住我,差点被你绊倒了去。”
“见谅见谅,我还是侧身过此木梯。当初我与茅道长,弘门主……哦,想来开兄是不识的,是一众江湖高人前辈,是次拼搏同与匪患青鱼一帮,我们以十数人之寡拼得匪寇数百人之众,还大获全胜,多时胶着险象环生命悬一线,便就是我手中铁剑左右了战局,定了胜利基石。”
“开瑞啊,你这是于哪里找寻得的说书小子,叽里呱啦的好生聒噪!不闻他喊号子鼓劲,却怎还说着胡话叫我们泄力。”
此时开瑞与汪毓已在码头搬将着一类重物,众些挑夫营工赤裸着上身,此糙汉何管计较只在肩上罩起一张铺袋便就垒起小山似的麻袋,俱各咬牙闷头干活,是热火朝天汗如雨下,喋喋不休的汪毓便尤显突兀,众人只嫌他烦,哪里却是个干活的样子。
“噫,我一远房表弟,过来投奔我来了。”
“胡吣!又恁番不老实了,你家中无有明镜时,且去沟里尿一泡来瞅瞅你自己这塌鼻厚唇的样子,能有这么个俊俏表弟?”
“劳工大哥,可莫要以貌取人,开瑞当真是我表兄,书上有云……”
“这位状元兄弟,劳驾偏个身,挡住我过了。”
“哦哦,见谅见谅。”
待汪毓搬过几趟货物,喝水喘口气的功夫,开瑞寻摸了上来:“噫,汪兄弟,以后跟我干活,第一要务务必谨记‘少扯皮多干事’,你于我耳旁吹了一上午的风我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总不好拂了你的面子,可听得你打岔总归使不得全力,这进度如何往前赶也?便你看看咱俩堆过去的货包,还不抵人家一半,按你这么干活法子,咱们一天都挣不够饭钱。此等卖力活计不比你练武要动脑动嘴,且就打住嘴闷头卖力扛麻袋,可行?”
“开兄教训的是,我且管住嘴不再叨扰。”汪毓计较多许,也念得黏在开瑞身旁一阵聒噪那时,势必惹了众人嫌恶,当下也是发觉不妥再不出声。歇息过后,辄便扛过麻袋径自走了出去,苦力挑夫大都无甚心眼,老实憨厚熟络得极快,嫌隙去了冷淡何见,众人一时相熟。得心应手熟能生巧也是,汪毓于山中追雀捕兽锻炼出的强健体魄也是激发了出来,双肩堆上十袋不成问题,脚下生风健步如飞,不多时已将开瑞甩在了后头。
渴饮饥食疲歇劳坐,红轮西坠一日既罢,二人管顾拖着疲惫身躯回得家中。
“明儿上午你去郊里头摘果,晌午那里管顿饭。下午就随我一同去施大娘家锄草砍柴捞浮萍吧,儿媳在外奔波,年岁大独自拉扯幼孩也不容易,且当做好事行善积德了。”
“便是开兄一句话的事,此类闲善事,我向来也爱管些。”
一整天的苦力活,饶是身体强健的汪毓也是有点撑不住了,回到家中喝过宵夜晚粥,囫囵糊弄个饥肚,也未洗刷,和衣栽倒去了榻上,一觉破晓,甚是香甜,日头待挂雄鸡报晓,又去辛劳。
此后数日,便是上午摘果拉萍割麦,下午锄草劈柴扛货各种活计,日日忙碌见不得闲,又是农忙金收,日出而劳日落而息端的做不得伪,如此锻得体健结实,日头毒辣晒得黑了,也是个真庄稼汉了。晚些无活之时,汪毓便于家中琢磨着剑招,于候知客先前所言“虚者实其核,实者虚其壳”仍是一筹莫展,没有师父领路,自己无头苍蝇般摸索能得甚么要领,枯守枯悟。
是日,汪毓正于溪中捞摸着浮萍,十数日参悟没有进展,恨自己倒好似要习惯上这每天操劳平庸的生活,心中正躁:毒解去不得,内力当运出不得,是便剑也无法再提,何谈练剑名显。便就这般碌碌无为农耕采摘的日子,又与山中何异,倒还真不如回山里去,胜在有爹娘相伴,又得……一时念起一绛衣温婉妙龄俏女,直有“咯咯咯”银铃笑声响于颅内,心波漪漪一时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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