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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爷爷和他们戏班子一起走夜路遇到的怪事了,他说事后说起来都当他们一班子是神经病。
那晚也是在一个村子里唱完了最后一场夜戏,他们就连夜拉上行李向另一个村子走去。那时候人少地多,村子跟村子的距离都很远,于是一到半夜,走在田野间的小路上,那是寂静辽阔得如同进入洪荒时代。幸亏那晚天上有高高的月亮,能看见路。
他们一行人折腾了半夜了都很累,拉着行李步子就不由踢踢拉拉,昏昏欲睡的。幸亏班长在前面带路不时喊上一句口号,不然大伙早就在路边躺下睡一觉再走了。这时班长看到前边路中央忽然刮起一阵小旋风,他立刻头发梢子一长,浑身一凉,这时他身后拉行李车子的人一下子绊倒了,车上的锣鼓戏服一下子都滚地乱跑,这可是他们十来口子养家糊口的家什啊,他们一班子人顿时都不困了,七手八脚的赶紧来收拾“宝贝”。
宝贝收拾车上了,重又拉起来走时,车子却咋也拉不动,身强力壮的爷爷就夺过车把来拉,可他也是咋也拉不动,班长一看就招呼大家都上,连女戏子也跟着推车帮。那车子像有千斤重,十来个人狠命推它才蜗牛一样缓缓的动起来,忽然有一个人甩着手脖子大叫起来:“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大家都累得吭哧吭哧的停下了,不解的看着他抓着手脖子疼的满地打滚。班长就问他:“你手脖子是不是啥时候受伤了?”
他咧着嘴大叫着说:“没有啊,我的手好好的,从来二米疼过呀。”
“那你是不是刚才用尽扭住了?”
大伙齐声问。
“没有,我刚挨着车子。”
一听他这句话就有人幸灾乐祸的说:“活该,叫你脱滑儿。”
这时他的鼻子里有黑的东西啪啪的往下滴,一个挨着他的女戏子大叫:“哎呀,你流鼻血了。”
他用手一摸,果然满手是血。他平时晕血,这时一看见自己满手血,就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捂着头歪在了路上。
平时一班人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的,班长也懂得一点医术,就像个医生一样走哪都带个木箱子,箱子里是一瓶瓶的药丸药面,常用的头疼发热跌打损伤的药都有。他这时就打开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又从一个布包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一块块的药棉,他用里面的镊子夹起两块药棉,从那个小瓶里面沾了点药棉,说:“这是专止鼻血的,抹了就止住了。”
这时几个人把他扶起来坐好,一个女戏子还小心的扳起他的脸,班长把两个沾着药的棉套塞进了他的鼻孔,然后又去拿药给那个手脖子疼的敷药。这时忽然袭来了一股冷气,伴随着那股冷气还有一股黑风,那股黑风好像张牙舞爪的样子像他们扑来,大伙都吓得缩起了身子,那两个女戏子吓得尖叫一声就往男人们身后藏。但那股阴风到了他们跟前却又缩回去了,而是对着那个药箱像人踢球一样一下子把它吹到了空中,然后眼看着那股风带着它响北卷去,然后就看不见了。
大伙正诧异这是咋回事呢,班长忽然双膝跪地,向着北方磕了几个头,口里说:“俺是一帮唱戏的,不知是哪里冲撞了恁老人家,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大伙看着他面面相觑,但谁都没有笑话他。一个人说:“班长,咱还是赶紧去找咱们的箱子吧,离了它可不行。”
班长从地上起来,看看那两个伤员问:“咋样,好了点没?”
他两个一个捂着鼻子一个抓着手都用力的摇头,班长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在车里放的好好的锣鼓、铜拔、唢呐都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但它们却都一点也没响,更没有摔坏。
大伙正要弯腰拾起来,班长说:“别动,大家赶紧准备,要唱一场了。”
他刚一说完,流鼻血的不流了,胳膊肘疼的不疼了,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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