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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付卿意识到这是货真价实的方丈升座仪式,并且主角不是担任住持数十年的普通和尚,而是自己的时候,他整个人是懵的。
然后,他的第一反应是……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jpg
我付卿何德何能……
不对,我好像没有出家吧?
这不合规矩啊!
然而,就当付卿摆手,准备开口抗议的时候,普通和尚突然上前扶住付卿的手,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
**
六字大明咒和声在付卿耳边响起,他眼前一阵模糊,闪过了一幅画面。
某个山腰之处,光滑如镜的玉璧前,菩提树下,盘坐的僧人脑后亮起一团佛光。
那一道光瞬间占据了付卿的全部视野,他的内心安定下来……
.
不知过了多久,付卿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禅房的蒲团上。
他第一反应就是查看自己身上,入眼是红底金边的袈裟。
他捏着身上这几块坚韧中略带粗糙的布料,突然感觉头皮有些发凉。
付卿颤抖地伸出手,指尖触到头顶,温热的感觉同时从手指和头皮传到了大脑。
这是……
这是?
这是!!!
反复摸了好几次,付卿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秃了,一时之间欲哭无泪。
虽然我也时常说自己是佛系青年,可是……也不至于出家啊……
正当付卿苦恼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如果你担心的是头发,大可不必如此苦恼,因为它们并没有离开你。”
付卿回头一看,之间身穿黑色袈裟的普通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
付卿没有大惊小怪,禅房没有装门,老和尚穿的又是布鞋,像这样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很正常。
扫了一眼手腕上的石英表,付卿确定现在是一点四十多,显然离他来到东安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从程序上来说,他这个新任方丈算是板上钉钉了。
他扯了扯袈裟的领口,里面还是自己蓝白色的校服,一种无比荒谬的感觉爬上他的心头。
所以,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老和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您的意思是,我的头发……它还在?”
嗯???这是什么玄学?
我明明摸到了,这脑门都锃光瓦亮,点亮智慧之光了,你跟我说我的头发还在?
在哪里?永远存在我的心里么?
在付卿发愣的时候,老和尚已经拖了个蒲团坐在他的对面。
“我很抱歉,但是,你与我佛有缘。”
“这是什么孽缘啊……”付卿抱着自己的光头,有点不想面对现实。
老和尚轻叹:“缘法,妙不可言。”
抱着头自闭了一会儿,付卿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完了完了,我明天还要去学校的,这样子还怎么见人啊!”
“方丈无需担忧,离开东安寺范围,头发自然会恢复。”
“您是说……这是障眼法?”付卿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真秃了呢。”
“不,这是法相。”
“太神奇了,这个摸起来跟真的一样!”付卿摸着自己的脑门惊叹。
“实际上也是真的。”
付卿顿时有种遭遇了街头魔术整蛊的感觉。
“啊!大师您别这样,搞得我心里一上一下的,您就告诉我这光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也是假的。”
“啊这……薛定谔的头发?”
“薛定谔是有头发的。”
付卿刚想说大师您也认识薛定谔,后来想起眼前这位道行深不可测,都带着全寺大小和尚一起跳兔子舞了,知道这个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是真实?”老和尚依旧是不紧不慢,不等付卿开口,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所谓真实,不过是五感六识的反馈。对于一般人来说,一个东西看得见,摸得着,那就是真实存在的。而对于修行者来说,更加注重精神感应。而法相,这是以自身修为,为自己塑造出另一个形象。”
付卿欲言又止,老和尚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至于你的头发,在东安寺,没有任何人能感应到它的存在,你要认为它没了,那就是没了。但是,你离开东安寺之后,你就会发现,你的头发还在。”
付卿总结了一下,那就是自己秃了,同时也没秃;在这里是秃了,在外面没秃。
这是什么玄学?
按照付卿的理解,大概就是有两种形态,一种有头发,一种没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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