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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元走了个拐角,看见了一座梅林掩映下的小院落,这才知道这哪是什么一般的方便之地,是专门辟出来给女眷歇脚用的。
里面显然已经有了人,院子中间零散着几个姑娘,都是穿着厚实背袄的,一身丫鬟打扮,应该是有哪家权贵女眷已经占了这个地方。
李姑姑陪着汤元一点没想再找别处的意思,笑话,这姜国哪有她们让人的道理。也就自自然然的打开木质院门一直往屋里走。刚要进屋就有人拦住了她们。是个穿暗紫色背袄的,圆眼圆脸,粗粗一看到是个和气的,可说出来的话不好听,“我家夫人小姐在此歇脚,你们还是到别处去吧。”边说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们一番,虽是笑着但眼角眉梢都在嘲讽对方的不懂规矩。
汤元到是没什么感觉,自己穿着在这些权贵眼里还真是朴素的紧,也不怪人家瞧不上,但就是想不通明明是个公共设施,她们怎么就能占的如此理直气壮。
李姑姑可没有自家主子好脾气,也没有自己站在一边让主子受委屈的道理,跟丫鬟斗嘴还是得她来,“这么说这个院子是姓你们家的不成,不若报上名号来,我到要去问问是不是你们家的。”
贵人办事,讲究暗示你一把,你知难而退就好,哪有这种明明知道她们来头不小,还不躲不闪让人报名号的。
“你这人……”暗紫背袄的丫鬟一时被堵的无话可说,旁边忽然闪出一个蓝背袄的,嘀嘀咕咕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那人一听后,脸上不屑更甚,当下就冷喝,“原来真是个不懂规矩的。”
李姑姑和汤元在一旁,看着她们嘀咕,就是不仔细听,还是有几句小话进了她们耳里,说什么外室,行为不妥,半道上撒娇什么的。
当下两人都气乐了,李姑姑也不跟这些人自降身价,高声叫道,“叫你们主家出来一见。”
门口堵路的丫鬟阻拦不及,里面的人显然是听见了,总算是出来个一身桃红鲜艳打扮的尊贵小姐。
汤元一看她这打扮就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才记起是半道亭中的那个小姐,除了大氅而已,露出全貌,到是真正长的一副好相貌,怪不得有这么强大的自信心。
来人面含隐怒,娇斥道,“哪来的闲人,在此无故喧哗,回去自领板子去。”
这话一开口就把人都当奴才看了,“真是好大的威风,你当你是谁呢,”李姑姑虽站在院中,但比气势绝不比人差,“也不知是谁家养出来的小姐这般没规矩,就光学了个鼠目寸光,这德功妇美都喂狗吃了不成。”这年头女孩子的名声跟名节一样重要,这话若传出去,李湄别说嫁个好人,嫁人都难了。
李湄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话,被气的个七窍生烟,下来就甩出一巴掌,冲的还不是李姑姑,是一直没出声的汤元。
站在一边的汤元完全没反应过来,她从头没想跟人计较,但也不想被人欺负,所以她站在一旁看着李姑姑跟人斗嘴,全然的看好戏状态,对于李姑姑她是完全相信的,那可是赵元睿亲自找给她的人,那战斗实力能差的了。可这巴掌实在来的过于突然了,也是真正把她激起了愤怒,她又不是泥捏的性子,出口伤人她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样人家都不准备放过她,真当她是个傻的,当李姑姑伸手挡下那巴掌后,她甩手就送给她一个。
李湄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怨毒凄厉,活像汤元跟她世代结仇,如今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本在一边看热闹的丫鬟们发现情况倒转被掌刮的是自家小姐,就全冲过来了。李姑姑侧身把人挡了住,汤元乘机就出了去,对方人多她可不吃眼前亏。
李姑姑光顾着挡丫头,没搭理李湄。李湄见汤元跑了,不顾一切的就冲了出去。
于是就有了前头那一幕。
赵元睿在汤元喊手疼前,早就把她给看了个遍,知道她没吃亏,其他的也就没理会,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轻抚了两下,问道,“完事了吗?”
“没有,”汤元更委屈了,她去了半天,正事还没办呢,“那里面的人不让进。”
他们俩正自说话,一点都没理睬后面跟出来的气的发疯的女人。亭中的人把下面看了个清,李浩见后面出来的既然是李湄,急急的就出了亭,一点都没注意到哆哆嗦嗦已经完全呆滞的成旻。
赵元睿正要陪着汤元还要往里面去,里面的人已经收到消息全出了来,李姑姑毫发无损的跟在后面,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出来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有人乘机披了件大氅在李湄身上,李湄现在总算是恢复点理智,开始懊恼自己的莽撞,不该就这么出来。她其实是认出了汤元她们,先前她不理李浩的嘱咐,刻意的跟他们来了个偶遇,本以为还能跟成旻说上几句话,没想到他躲她如躲瘟疫,别说当初迷恋的神色完全不见,见她一走近就自动规避三尺。这对于自己的美貌才情过于自负的李湄李小姐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侮辱,心里这股怒火和屈辱无处发泄,正巧看见汤元她们进了小院,暗恨这种女人也能得了那般男子的纵容,简直就是老天不长眼,当然以现在的赵元睿她是完全看不上的,但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全天下的男人就应该对她求而不得。这才不顾一切的给人摆脸色看,嘴上一句好话没有。李姑姑再这么激上一激,她就疯了,受了成旻的屈辱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在这种人身上也讨不到便宜,理所当然的就想给那个自在的在一边看热闹的女人一巴掌。没想到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种女人竟然还有胆子还手,急怒攻心这才不管不顾的跟了出来。现在理智回归,也就躲在大氅里哀哀戚戚,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位先生,”二夫人显然还是个明白的,看不出对方来头,但显然对方对自己的女人极为在意,只能把事情往奴才身上绕,“纵奴行凶,总要有个说法。”
你让赵元睿跟一个女人讲理,那还真是算了吧,他本不予理会,带汤元进去后,叫下面的人处理就算了,可汤元显然不服气,她刚才还什么没说,就有人想掌刮她,这口气就是她掌刮回来,也不算出了,拉住身边的男人就说了,“那你为什么占着这个地方不让人进?那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要打我?”
“她要打你?”话是对着汤元说的,怒气是对着对方去的,“哪里来的胆子。”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被这句话给震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到底是哪来的菩萨,这气势真是非同凡响,但满京城若开远侯府要横着走,那别人就别想竖着走,这几年是低调了,但底蕴犹存,出来行走,还是无人敢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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