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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ter 26 他的苦衷
仿若回到了三年前,清水的世界里充斥着不可消弭的绝望和悲哀。
父亲的离世和败诉、楚莫西的噩耗、听力的下降,让她不得不承担突如其来的责任。黎啟的冷漠和决裂,令她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夜之间,现实逼迫她长大成人,她再也不能是当初善良天真的字清水了,她再也不能依靠爸爸来为她遮风挡雨。
而此时,双耳毫无征兆地失聪,让清水脑底晃过一道黑影,很多年来,她都坚强地活在这个世上,认真对待每一天。
不是她忘记了爸爸的冤屈,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澄清一切的机会,一个可以将那个背后之人绳之以法的机会。在此之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让自己变得举足轻重。所以她没日没夜地练画,没日没夜地研究各式画法,包括她向来不喜欢的国画。她力图跻身画界名家大师,为此,她不辞辛劳。
她坦然接受了休斯伦萨对她的拒绝,逼自己面对黎啟的冷清和残酷,把刻骨的爱变成刻骨的恨!她做到了!可现在,就连单之蔷也死了……这一切,都在提醒她——她只能变得更强,不依附任何人,自己强大起来,才有和那个人博弈的资本,否则苍天无眼。
“清水,你听我说,当时有人检举一个身患艾滋病的画家用赝品骗取藏画,并附上了确凿证据,但涉嫌画家的名字是保密的,并没有人告诉我那是你父亲……“因为涉及到公司的信誉,所以我没有手下留情。
“在走司法程序时,我并没有干涉其中,那一切……都是我母亲借我的名义来做的……“我到现在才明白是有人从中作梗,刻意让我犯下大错……让你误会。
“已经查出来了,那个人……是我母亲,我不会姑息……“清水,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给我机会,我会为你父亲洗清所有冤屈。
“单之蔷的事,我很抱歉,我不会放过幕后黑手,一定还单之蔷一个公道。
“清水,我不会放开你,所以你不要放弃我……“清水,我爱你……”
黎啟不停地解释着,渴求得到清水的谅解,但见清水面无表情,他的心越来越沉。
清水没有说话,因为她什么也听不见。看黎啟的嘴唇翕动,她没有思考他在说什么,她什么都不想听!因为即使跟他没有关系,但佘清韵,终究是他母亲。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们!她更不会和佘清韵的儿子在一起!
感觉自己的头要炸开一般,疼痛无比,清水紧跟着蹲下身,胸腔里似乎有一团火向上蹿,头晕恶心。
“风沐昕……”清水呻吟着开口,站在不远处的风沐昕快步走过来,但黎啟已经先他一步抱起了清水。
“放开我……”清水吸着气说,强烈的痛感让她心里的痛苦更甚。
“黎啟,放开我!我不会原谅你!放开我放开我……”清水嘶哑的声音因为异常的愤怒而显得歇斯底里。
“黎啟,不要刺激她,快放开她。”见黎啟没有放手的意思,风沐昕冷冷地说,他担心清水再受什么刺激,看她的脸上双眼泪湿,他心痛不已,可黎啟仍抱紧着她不放。
“黎啟,你这个禽兽!是你害死了我爸爸!是你害死了楚莫西!是你害死了单之蔷!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放开我!”清水拼命挣扎着,对黎啟的恨早已深入骨髓。
“清水,你冷静一点,我也是受害者,有人想离间我们,你冷静一点,原谅我……”黎啟知道自己的辩解现在听来是那么苍白无力,心里升起强烈的失落感,他感到深深的不安,清水现在对他已经厌恶得无以复加了,他不知道要怎样才可以改变这个现状。
清水听不见任何声音,头痛得发涨,虚弱无力,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昨天为了等风沐昕又熬了一夜,此时,更是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翻滚一样,很难受。
“放开我,不要碰我……”清水哑声道,眼神求助地看向风沐昕。
“黎啟,把她放开,别刺激她了。”风沐昕说着逼近黎啟,伸手就要拉过清水。
“嘟……”黎啟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清水趁势挣开他,跌跌撞撞地逃到风沐昕身边。
黎啟来不及抓住清水,皱着眉低头看手机,是戚卫来电,黎啟按下接听键。
“少爷……”
“说。”声音低沉,黎啟隐约忍着一股怒气,他眼睁睁地看着清水挣脱他逃进风沐昕的怀抱,而她丝毫不看他,难道真的怨恨他到这种地步了?身侧的手,越攥越紧。
“少爷,夫人在医院已经绝食三天了,她要见你。”戚卫在电话那边如实禀报。
“知道了。”黎啟神情没有太大变化,漠然地道。他已经很久没见他母亲佘清韵了。
“少爷,那件事也已经有眉目了,我们该不该……”
“等我命令。”黎啟冷冷地收回电话。
风沐昕护着清水,只见清水脸色苍白,额头立时浮上一层虚汗,看样子身体极为不适。风沐昕抬头示意李江涛去开车,决定先带清水回去休息。
“字清水,如果你还有理智,就请你冷静地想想,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是我的错,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但如果是莫须有的罪名,我不会再放纵你的任性和无知。”黎啟牙关紧咬,捏紧手机。
如果清水对他的退让还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他会用自己的办法让她明白——什么是现实和真相。
“黎啟,你够了!做过的事情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离开吧,不要再纠缠清水了,那样她只会更痛苦。”风沐昕有一丝愠怒,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黎啟的放肆了。黎啟休想带走字清水。
“哼!风沐昕,你最好闭嘴!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现在你乘人之危,我无话可说,但如果你再说风凉话,不要怪我不客气。”黎啟并不掩饰对风沐昕的敌意,要不是清水态度强硬,他早就对风沐昕大打出手了,决不会允许他待在清水身旁。
风沐昕没有理会黎啟的恶意,看着怀里的人一阵痉挛,用力抱起她,疾步朝门口走去。身后的黎啟,脸色铁青,目光冷冽。
清水完全听不见声音,看风沐昕为了她和黎啟针锋相对,她心里非常愧疚,但头疼和恶心,让她再没有力气跟他说对不起。
把清水放到车座上的瞬间,她感觉身上的重量徒然增加,她慌乱地看向风沐昕,却见他呼吸急促,眼睛微微合拢。
“清水……我没有时间了,我怕我会忘记你……”风沐昕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着低沉的悲伤和深深的无奈。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可清水什么也听不见!
因为来不及赶回世纪庄园,李江涛只能驾车先来到最近的医院。
清水始终悬着一颗心,不知道风沐昕怎么了,他最后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全身翻滚着一股呕意。最后,她还是没有撑住,晕倒在了车里。
醒来的时候,清水感觉有人站在窗边,仔细辨认才看清楚是房登禹。缓缓抬起手,清水想坐起来,却发现手上有什么东西缠着,用另一只手去扯,发现是输液管,她在打点滴。
听见背后的动静,房登禹忙转身走到床边,不掩饰脸上的表情。
随即,清水的心里一紧,因为房登禹的表情……很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风沐昕呢?”清水急切地问道,环视四周一圈,没看见李江涛。
久久得不到回答,清水抬头看向房登禹,却见房登禹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清水才反应过来,她的耳朵依旧听不见声音!
以前,只有单之蔷知道她耳聋的事,可现在单之蔷走了,她要怎么办?她一个人很难隐瞒下去。而且,房登禹可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她还是主动说出来的好。
“房登禹,我的耳朵听不见声音,你说什么就打在手机上给我看。”清水边说边挣扎着坐起来,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飞快地按动键盘,然后递给房登禹。
果然,房登禹知道她耳聋的事,平静地接过清水递来的手机,脸上没有惊愕,只有更深的担心,低头看屏幕,是短信编辑页面。
“他还在楼上的急诊室,不要担心,他的老毛病犯了。”房登禹在手机上飞快按下这行字,递给清水,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
“那他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他会晕倒?有没有生命危险?”清水把之前的那行字删掉,询问着递还房登禹手机,神情急切。
“是他脑部的旧疾,他经常会晕倒,没有生命危险,你不要担心,李江涛在照看他,绍鸣和风一也已经来了。”房登禹打上一行字递给清水。
闻言,清水并没有因此而宽心,她明显感觉到房登禹是在避重就轻,目的是让她不要担心,她哪能不担心?不过她没有追问,想先处理自己的事情。
“二哥,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删完手机上的字后,清水期许着问房登禹。那一声“二哥”,就像叫到了房登禹的心坎上一样。
见房登禹没有拒绝,清水坐直身体。
“二哥,我希望你帮我继续隐瞒耳聋的事……现在我还不能让大家知道这件事……不要拒绝我!求你了……”清水不知道房登禹会不会拒绝她,但她必须求得他的理解和帮助。
她知道,目前只有医生和房登禹知道这件事,李江涛肯定还不知道,所以只要说服房登禹,她还可以继续瞒下去。
见清水满脸的固执和认真,房登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深深看清水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难以启齿一般,接着下定决心,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按动。
“你别担心,目前只有我知道你耳聋的事,现在你醒了,还是先让医生看看你的耳朵怎么样,剩下的事,我会帮你,你要保重身体。”房登禹打完字把手机递给清水。
“好,你一定要帮我保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看房登禹的眉头依旧皱紧,脸上的凝重并没有散去,清水接着问。
房登禹点点头,拿过手机:“清水,有件事,是关于风沐昕的,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清水一直都在告诫自己——她没有资格爱人。
一个聋子,无论嫁给谁,都是负担,只会连累对方,最终让双方都伤心,这也是她当初说服自己忘了黎啟的理由之一。
更何况,她不愿意后半生都听不见自己爱人和孩子的声音,她没有勇气面对。
可自从遇到风沐昕和黎啟后,她好像忘记了这个禁忌,差点就爱上……所以,这次突发性的耳聋,给她敲响了警钟。
她的耳聋,已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甚至无药可治!虽然现在只是左耳的听力不正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两只耳朵的听力终究还是会恶化。
换言之,她这辈子都逃不了成为聋子的命运。一切她都明了,只是没想到耳部的恶化会来得这么快。
在医院的耳科,主治医师给清水做了全方位的耳部检查,情况十分不妙。
房登禹对检查结果和医生的话震惊不已,没想到清水的耳膜竟然受损到了这种地步。可当事人字清水,却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不可改变的现实。
并不是她坚强,并不是她无所谓……只不过是……她已经麻木了。
在医院,没有适合清水配用的深耳道助听器,所以清水暂时还是听不见声音。
不过多亏了房登禹,每次都把老医生的问话用手机打出字来给她看,清水这才能明白老医生说的一切。
“字小姐,你应该珍惜时间,保护好自己,抓紧对耳部的治疗,还是很有希望恢复听力的,身体健康好过一切功名利禄。”老医生叹息着道。因为从检查的结果来看,清水耳部的创伤和牵动神经恶化的原因,大部分都来自于外力的打击,这种状况对病患十分不利。
房登禹迅速简明扼要地在清水的手机上打字给她看。
“谢谢医生,我以后会格外注意的。”清水看完手机屏幕上的字后,礼貌回答。
其实她对耳部的治疗和听力的恢复,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只是结果已经不可逆转了。
当初她和单之蔷专门飞去瑞士拜访过当今世界的耳科泰斗伊凡·纳缇伍兹医师,伊凡·纳缇伍兹医师十分明确地告诉清水,她的耳部问题不可能有挽回的余地了。所以在国内,医生的话,无论多么击打人心,无论多么让人不能接受,她其实已经听过了无数遍。一次比一次恶劣,一次比一次不容乐观,她已经厌烦了。所以她麻木、坦然、平静。没有了震惊,没有了哭泣,没有了抱怨。
“字小姐,你的左耳听力正在急剧下降,今天你应该不是首次犯病,以前有没有听力完全丧失的情况?”老医生边在就诊单上写着什么边问。
“对,这不是第一次,大概五六个月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了,只是最近比较频发,但持续的时间都比较短,大概几个小时而已。”清水看完房登禹递来的手机后如实回答。
“那最近字小姐是不是受过什么比较严重的刺激?”老医生再次问。
“最近遇到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去世了。”清水低声说,把淡淡的悲伤藏进眼里。
“难怪这次持续的时间这么长,这跟你的情绪是有莫大关系的,以后千万要注意,不要大喜大悲,保持愉悦的心情好过一切外用药物。不能太劳累,注意休息,不能刺激耳部,要防止一切对耳部的冲击。
“如果有轻微的脑部疼痛,应该已经是听力神经衰弱的征兆了。”老医生收住笔,扶正眼睛上的镜框,望着房登禹和清水说,“现在你的听力完全丧失,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如果你想尽早恢复,就该在情绪上调节好自己,按时作息,并配合药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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