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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同哀事过去没几日,忽从朝堂中传出了个消息,说是李世民回朝后不知听谁参了李承乾一本,奏本里说钻营巫蛊之人迷惑了太子,一时大怒,当即派了军将,径直去了东宫捉拿了了一堆的人。
李皇家一向忌惮巫蛊之术,听说蛊毒吃口饭喝口水都可能中,这医疗条件跟不上,所以惧惮地很,故李世民一听说,便立即派了人去查,又查到东宫太子李承乾果然养了会妖术的道士,当即便直接将那些人处了死刑,连坐斩首者颇多。外面是这么传,可我还听到别的一种解释,说这案子,深一层的事情多了去了。
这种说法,似乎像一道极细的风,只在小圈子里吹了吹,没人敢在外头去说,怕牵累了自己个。我听到这消息的途径,也是曲折了几番,最直接听说,是听工部周郎中说的,他是我直接上司,我同他关系还算不错,这次毕业考过,他主张着设了宴替我庆祝,我推脱不掉,便应了邀。当时正巧传出了李世民治东宫妖术道士的消息,便被当做席间故事说了说,谈到一半,却听周郎中抢了话头,周郎中说:你们都只知表象,怎知真实。众人一听起了兴致,追问了他两句,他方才抿了两口酒,低声讲了这层说法。
“此案涉及太子,故陛下命了三司大审,刑部接到大理寺结果的时候,上面便写的是道士妖术惑主,扰乱朝纲,有不轨之意图。大理寺都判了,犯人也都认了画押,里面也找不到大理寺哪里不对,刑部就报呈了上去,陛下一看怒了,当即扔了奏本,命人写旨,处了那些人死罪……”众人皆屏气凝神细细听着,听到这里,忽有一人开口问了句,“郎中是如何知道刑部的事的?”
周郎中看了那人一眼,动了动嘴,回道:“只是同刑部的个员外郎熟识,也是昨儿才听他席上说了句,你们可别传出去,免得给自己个惹祸上身”众人听了皆点头答应,郎中转头看到我,忙道,“杜主事家父是刑部尚书,我前面这么说了场,倒有些像是献丑了”自嘲地笑了下,抬头问我,“杜主事,可否请你给我们说一句,我那番听闻可是真的?”
我听到他喊我,尴尬地动了动嘴角,虽说杜构是刑部尚书,可这事情我是远不如他们知道的清楚。
“家父回府后概不谈朝事,我也是不清楚,这事也只听闻过城里传的些风言雾语”
众人听了面上皆是微露失望,却听有人开口说了句,“我说这道士哪个是妖道,哪个是正道,还真的模糊难以判断,就说这太史令李淳风,这父亲是道士,师父也是道士,虽说现在当的是太史令,但笼统也算是半个道士,李道士是官至高位,只他的同行,做了东宫的道士,却是落入大牢,还有掉头的灾”
桌上众人听了皆唏嘘不已,暗自抽气,最是皇家无情,众人心里也都有些明白了,怕挨在这道士身上的刀,估摸目的是为了他身后的太子。
这时席上又一人按耐不住,开口问道:“我私下听说,这被捉了的人里,还有个是太子的乐童,这乐童如何懂妖术的?”
周郎中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席上另一人却抢了话头,回道:“我也听说过这位乐童,听闻这乐童生的是男儿身,但面容姣好胜过女子,与太子平日里形影不离”
别的人听了,面色忽变了古怪,有几人互相对视了两眼,不知从那眼神里传递了什么信息。
我听他们说到称心,想起了之前应李承乾邀请时,曾见过他一面,当时只看过他舞了一曲,之后再没见过他,对他也不熟悉,但上次离开宴席,便听谢初他们议论过李承乾与太子,这会又听席上诸人谈论,可能,两人关系,真的不简单。
“诸位”正想着,忽听周郎中喊了一句,“今日所言,皆是酒后谈论,诸位这里听了便罢了,离了这屋子,就都随风忘了吧”说着提了酒杯,转着敬了圈酒。众人忙提了杯,回敬了礼,不再谈论这事。
席散回了府,正好碰上杜构散了晚朝回来,我见了忙行礼,杜构只恩了声便径直走了过去,我见他一直皱着眉,像是被什么困扰着。看着杜构走远了,我转了方向,回了院,思索了一路,觉得杜构可能是被李承乾这事给闹地心烦。杜荷是太子一派,杜构虽未明着说自己支持太子,可平日态度看着就知是与杜荷站一排,这会李承乾因为巫蛊妖术的事,肯定受了李世民不少斥责,也定影响到了杜荷杜构。想起要劝杜构转派支持李治,思索多日,还是不知怎么开口要好,这会李承乾又遇了这事,看来得快些想好劝杜构了。
三日后,杜构皱着的眉渐渐平了,李承乾的事已经出了最后结果,毕竟是李家人,李世民再怎么也不会对自己儿子多狠,除听说训斥了李承乾一番,没听到有别的处罚,但在东宫被抓了的那些人下场就不怎么好了,主要的皆被处了死刑,关系远了的人也被充了军。长安许久没听过有处死罪的犯人了,这案一结,邻里百姓都当故事一般互相谈论,行刑那日,长安那么宽的大道,都挤满了人。但这股子热闹也没持续几日,行刑那日过后,热度渐渐低了,估摸长安城内,只在东宫里,这事是不会翻过去的。
冬月,天已寒地入骨,昨日忽降了场大雪,也许是这一月,长安发生了太多的事,雪一降,更觉得一股凄凉感生。今年的冬月,不似去年的欢愉了。我喜欢雪落时候的风景,路上是忙着赶回家的行人,只小会便只剩一路浅浅脚印,之后天地间便只剩轻微难闻的雪落声,安静,却觉得心情很轻快愉悦。但平时尤其喜欢的时候,现在心里却似压了层乌云一般,难以轻松起来……忽感到肩上一重,回身一看,见是淑文,她帮我披了层外衣裳,见了对她勾嘴笑了笑。
淑文淡淡回了个暖笑,站到了我身旁,转头看了眼窗外,外面虽没了雪花降落,但天色还是一片灰蒙蒙。
“夫君可是在想事?”淑文转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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