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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凤瑶死后,太后的宫殿也冷清了许多,一来太后自己闭门不出,二来龙淼探视的也少了,再者以凤家为首的势力也在衰弱。
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种腐朽老妇垂死的味道,只是被一种淡淡的鸦片味道冲淡了,太后倚靠在一个斜榻上端着一把精巧的银嘴烟枪,徐徐的吐出了一口烟,只这一口烟的味道,便从一个垂死色衰的妇人眼中看到她当年风华正茂统领六宫扶持幼帝的气度。
“儿臣给母后请安。”龙泫乖巧的说道。
凤心远悠悠的吐了口烟气淡淡道:“哟,居然还有人记得我这半残的老太婆。”
“母后娘娘,凤体违和,儿臣记挂得很。”龙泫坐在一旁亲自为凤心远卷着烟丝,龙淼在宫中一向严禁烟草,只有在作为药物时才会允许限量使用,龙淼一向标准严苛,可是他也自来都是双重标准,在他眼中,亲疏有别,他真正在意的就那么一两个人,他会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和权力对这些人好,好到让人又些害怕,可龙淼不在意。
太后寝宫里的烟丝就属于这种产物。
“你现在来卖乖扮巧,是讽刺我这个老妇当初有眼无珠,帮龙淼,而没帮你吗?”凤心远气急忍不住咳了两声。
龙泫忙满上烟丝,帮她顺顺气,让她在吸上两口,这才和缓,自己叹口气道:“母后,现在说这些没多大意思了,我小的时候,独得父皇宠爱,也是骄纵,没有帝王命,怨不得旁人,只是母后,这天下总得讲个公道吧,龙淼什么出身,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怎么能这样对你,凤家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您的心腹魏公公已经惨死,还白白冤死了你的侄女凤瑶,可怜见的。”
太后憔悴的容颜,紧紧的皱了起来,痛苦道:“魏生还是死了。”
龙泫对凤心远的想不开无奈的叹了口气:“母后,龙淼是多好面子的人啊,还魏公公走的不算痛苦。”
太后泫然欲泣道:“到底是隔着一层肚皮啊。”
“母后,魏公公已死,您要想开啊,只是龙淼好端端的突然发难,恐怕后面还有文章。”龙泫沉声道。
“他还要怎么样?凤家势危,凤瑶已死,只剩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子了。”凤心远长长的指甲掐着紫檀软椅,应声劈了,血斑斑点点从手指尖流了出来,龙泫忙掏了绢子来帮她擦拭,柔声说道:“母后,见血了,血色,多难看啊,那是失败者的颜色,您毕竟还是太后啊。”
龙泫的声音很轻,很轻,可这太后两个字仿佛钉子般扎进了凤心远的耳朵里。
“太后!”凤心远睁大了眼睛说道:“难道他还想废了我?难道他知道樱雪小筑的秘密了?”
龙泫大惊忙问道:“樱雪小筑有什么秘密。”
自龙淼登基以来,这里似乎就成了一个及其辛密诡异的地方,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出来。
凤心远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絮絮道:“姜国历朝历代,无论何人当朝,我凤家的女儿都必定为后,即使死也要死在后位,龙淼好歹毒啊,他是要让我折辱祖先啊!”
龙淼坐在一堆美人画卷中,凝目沉思着,自晌午对慕容绵绵赏宴回来,龙淼就没怎么说过话,虽然他一向话不多,可是万德明白,这次沉默中蕴含的波涛汹涌,可是他万万不敢触碰的,万德虽然慢慢理清了思路,似乎猜到了龙淼心里一些微妙的变化,惊骇不已,难道说龙淼对慕容绵绵上了心?
因为这种猜测太过荒谬,所以以万德这样乖觉的人,都没在那么多明显证据里看清真相,以这大内总管察言观色的本领,在王城中多少长袖善舞,多少君心难测,可一般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万德就已然明了,这个人在龙淼心中地位。
独独这个慕容绵绵,成了天大的特例。
万德自然也是能人,很快的平复了心情,便微笑得如同佛龛里的一尊慈眉善目的神像,看着内务府的人,大着胆子来给龙淼送呈新晋妃子的花名册。
龙淼虽然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可是作为帝王选择将自己的龙种以最优势的方式传递下去,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他还是在仔仔细细的研究着花名册,除了画师的手笔和内务府为各个出身名门望族的美人编写的个人小传。
龙淼还有自己一套删选信息的手段。
他要确保自己有限的弹药尽可能多的给最优质的妃嫔,为他孕育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这也就是他对后宫重视的程度,一个为他生养太子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只是为他装龙种的精致盒子,仅此而已。
放在以前这件事其实好办多了,凤瑶各方面的条件,都足以为他生一个很好的孩子,凤家出了几朝王后,出了因为家族势力,也是因为他们教养女儿很有一套,凤家出来的女儿,真的是母仪天下,多子多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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