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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重新开张的工作量不少,光是整理药材的名单就花了大半天,令杨弘芝头痛的是,自己来到古代,根本不会写毛笔字,更别提记录了,但让他惊讶的是,周惜喃虽然出生于猎户人家,平时就是跟着父亲出外打猎,不但会写字,而且写出来的字娟秀漂亮,丝毫不逊色与大户人家的闺秀。
看到相公惊讶的表情,周惜喃不由有点得意,扬了扬握着毛笔的柔荑般的小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颇有一种夫妻之间玩闹的小女儿姿态,令得杨弘芝心头莫名一跳。
强自定下心神,整理完药材名单之后,之后就是一些辅助用品,比如研磨药材的舂桶,碾槽之类的工具,不过看天色得到明天才能去买了。收拾完屋子,药材之类的东西,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几片朝霞悬在天际,透出殷红的色泽,夕阳垂挂在山头,迟迟没有落下,路边摆摊的商贩有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也渐渐离开。
医馆虽然准备开张,但是杨弘芝依旧有点担心疑虑,一年下来,听周惜喃说他几乎没有出去工作过,所以说起始资金什么的几乎无从说起,倘若要购置这些东西,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呢。
看出相公的疑虑,周惜喃体贴端着一杯茶走到他身边,柔声道:“相公钱财的事情不用担心,公公临走前另外给了奴家足有二十两纹银,那时公公说这些钱只能作为开班医馆之用,切不可让相公知晓,奴家不敢告知相公,请相公体谅。”
虽说在周惜喃眼中,杨弘芝仿佛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对自己既温柔又关心,但从前的积威犹在,说出这番话不知用了她多少勇气,心中早已做好挨受责罚的打算。
杨弘芝一听,站起来,伸出手,周惜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心中颇为惊慌,紧闭双眸,出乎她意料的是,如暴风雨一般的动手并没有发生,而是只觉得鼻尖微微一热,睁开眼睛,看见杨弘芝满是温和的笑容近在咫尺,他弯起食指在她秀气的鼻梁上轻轻一刮。
周惜喃见丈夫不但没有因为自己隐瞒此时生气,还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心头既甜蜜又感动,眼眶微红,泪水忍不住淌落下来,这一年来,她在杨家兢兢业业的操持家务,恪守妇道,专心服侍相公的衣食住行,只为的希望相公能够正眼看一下她,而此刻她的希望不但达成,而且似乎给的比她所希望的更多。
周惜喃“嘤咛”一声,不由自主地扑进杨弘芝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杨弘芝没想到这一出,顿时手足无措,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杨弘芝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犹豫了一下,轻轻抱住周惜喃。
女孩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泣,周惜喃仰起头:“相公,惜喃有点失态了。”女孩白皙精致的脸庞带雨梨花,颇是娇艳,杨弘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骂了自己一句“禽兽”,不敢有太多动作。
杨弘芝打了个哈哈,笑道:“你在哭下去,眼泪都可以洗这件衣服了。”杨弘芝开了个玩笑,惹得周惜喃忍不住“噗嗤”一笑,破涕为笑。
发生这件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为融洽,本来周惜喃对他的态度中大半带着的是害怕和惊慌,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感染风寒后的几天开始,丈夫对自己的态度愈加温柔关心,使得她本来战战兢兢的心灵有了一丝活跃,即是对着杨弘芝面前也敢做出一点略带俏皮的动作了。
“你在看什么?”正在收拾药材放进柜子里的杨弘芝抬起头看见周惜喃正抬头呆呆的看着自己。
“啊,啊,没什么,我看相公工作的样子很认真。”周惜喃本想说“很迷人”,只是被发现,有点惊慌失措,脸颊绯红,低下头嗫嗫道。
杨弘芝笑了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渐暗下去,看来是没有病人过来了,反正第一天,就休养生息好了。
打定主意,杨弘芝收拾完最后的药材箱子,准备关门,走到门前正要抬起木板,就听见一阵叫声:“大夫,别关门,快点,快!”杨弘芝听见声音,抬起头,街道上人不多,老远就看见远处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朝这里跑过来。
从小就是以做医生为目标的杨弘芝本能的放下木板,冲着在后面准备关门的周惜喃叫道:“惜喃,帮我准备一盆热水,毛巾,快!”
周惜喃一听丈夫的声音这么紧张,赶紧丢下正在擦拭的椅子,跑回院子烧水去了,杨弘芝也跑出店门,冲着抬着担架的人那里跑去。
抬着担架的一老一小,前面的青年身材壮硕,后面的是气喘吁吁的小老头,皆是神色慌张,向下一看,担架上躺着和前头青年长相颇有几分像似的青年,看来是一家三口。杨弘芝见老头气喘吁吁,帮他抬起担架,却丝毫不觉得沉重,然后帮着抬进带店里,妥善安顿好。
“大夫呢,快点叫大夫出来,我弟弟从牛车上摔下来了。”年轻壮汉来不及擦汗水,就大喊道,声音中气十足,床上的青年急促的喘着气,不断的呻吟,喊着疼,脸上满是汗水,在一旁的小老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孩子,说道:“老小,你忍着点,大夫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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