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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船北上,温度更低,北国的春日来的太晚。
在宜阳县停船补给的时候,容夏特意关注栓在一起的那船的动静,确定没有伤患下船,至于有没有医者上船她就不知了。
为了方便,容夏着了男装,稍显冷峻的眉眼和略微冷清的气质反倒让容夏极适合男装,可身边那三个丫头就不行了,怎么看都像是穿了男装的姑娘。
为了减少那种别扭感,容夏又让她们换上了女装,所以身着白色对襟绣梅枝锦袍的少年在甲板上临水眺望,看着倒是有几分出尘飘逸的味道。
可再细看少年公子身后站着的三个俏丽丫头,那种飘逸感被破坏的干干净净,更符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说法。
邵峻看着这违和的画面忍不住嗤嗤笑,笑了半天容夏连瞟都没瞟他一眼,自己觉得无趣,就跳下甲板留容夏自己在那吹冷风。
黑漆顶的大船安分的很,只是容夏看着两船之间的铁链,各种想把它砍断,她不知道自己拿滴溜溜的眼神早被那艘船上临窗的男子收于眼底。
男子略苍白的容颜上染了笑意,真是难得的放松。看着甲板上的“美少年”纠在一起的眉毛,倒是没想到她对危险会有如此敏锐的嗅觉。
暮色西沉,自西北吹来的冷风带着冰冷的寒意袭来,容夏已经回到了舱内,可心中的担忧却是越来越烈,今夜便是洛水和汾水的分界,若能平安度过,或许她的担忧就可以歇了。
“薛弘,今夜若是不太平,就把两条船之间的锁链砍断。”薛弘有点为难,“二小姐,大少爷吩咐过倾尽全力保住那艘船。”
容夏只觉得一口血闷在嗓子眼里,“那船金子做的啊,要倾尽全力保。”
薛弘实在,听不出容夏的吐槽,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船不是金子做的,里面的人是金子做的。”
容夏抬起眼,撇了撇嘴,真是躲什么来什么,到底是谁啊,那么金贵。难道大哥不知道越金贵的人越麻烦嘛,难道大哥不知道麻烦越大越甩不掉嘛,难道大哥不知道薛家现在已经很麻烦了嘛,虽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可若还没死绝呢,也得想办法跑吧,哪能往最烫的地方钻呢。
“薛弘,你告诉我,那船里的人是谁?”
“二小姐,薛弘不知。”
“行,你下去吧。”容夏有些无力了。
“素问,过来。”
……
夜深,船无声前行,两艘被铁链连在一起的船一盏灯也没有,隐没在黑暗之中。甲板之上,容夏围了个玄色斗篷,无风无浪。
汾水在望。
就是现在,“素问,去!”清冷的声音毫无温度,似乎刚一出口来不及飘散就已消失。
身边一道影倏忽一闪,踏着铁链向着另一艘船略去,素问的身影与黑暗融合,似乎只是晦暗月光下旗帜的摇动。
黑暗的汾水之上骤然大亮,无数带着火光的箭矢朝这个方向射来。
锁链的咔嚓声尤其刺耳。停驻在汾水和洛水交界处的船上忽然一乱。
火光将半边天映红,那边的船也看到了这里的真实状况。棉布浸了水,厚厚的一层围在盾牌上,将一整只船围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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