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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刘局长的办公室，他的秘书开着警车带我来到辽滨市精神病院，那帮鸡头子都被关在这里——由于这次扫黄的规模实在是太过浩大，全市的看守所、戒毒所、少管所都被征用也装不下那么多人，所以装有防自杀、防逃跑设备的精神病院也被征用了。
车子一停下，我就看到一群穿着病号服的人在一个年轻大夫的率领下列队在操场上踢正步，那方块队走得斗志昂扬，一边走还一片齐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路过被派到这里看押犯人的武警身边时，他们还冲武警敬礼，战士们都笑着给他们回礼。
我很是好奇，于是就在刘局长秘书陷进去办事儿的时候，给门口的武警兄弟第了根烟，道：“同志，这是精神病啊？”
“对呀！你是不是也觉得精神病能把方队走成这样，有点不可思议啊？”
“那是相当不可思议！”
“一样！我们刚进驻那天也吓了一跳，我们做梦都没想到一群精神病能把队伍走成这个水平，我觉得他们要是换上军装去参加阅兵式，一般的领导还真就分辨不出来！”
“这医院为啥要训练精神病走正步啊？”
“这帮大夫聊天的时候跟我们说，这些病人都是狂造型抑郁症患者，这么训练他们有助于控制他们的情绪，很多患者接受这个治疗之后都已经出院了。据说这个法子是他们这一个高级心理学专家想出来的主意，已经获得了卫生部的专项资金支持，再搞几年就能向全国推广了！”
“这大夫……太有才了！”
刘局长的秘书这时候出来了，贴着我的耳朵告诉我，那帮鸡头子已经被安排到餐厅吃饭，餐厅执勤的也被换成了刘局长带来的自己人，他让我一个人进去跟他们谈，说是他这身份出现在里头，容易给刘局长惹麻烦。
精神病院的食堂分好几种，能被征用关押犯人的那种是专门给那些有暴力倾向或是自杀倾向患者用的，里面的管理措施比一般的监狱都严格，不但桌子没有棱角、墙上贴着防撞贴纸，每一张凳子上还都有绑人的束带。那几个刘局长的亲信可能是怕有什么事儿应付不过来，带犯人进来之后全给他们绑上了。
这帮鸡头子有男有女，虽然他们都算是真正的“道上人”，但他们看起来却文质彬彬，几乎就没有那种刺龙画虎、光头戴链的“大哥”造型，一个个坐下之后也都表现的很平静，没人骂娘也没人挣扎，感觉他们的素质还真挺高的。
我在前排找了个位置坐下，但是我却因为紧张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于是我就拿了一根烟点上，但这根烟都快抽完了，我这嘴巴还是没有张开。
一个警察咳嗽一声，小声道：“你在这磨叽什么啊？我们带她们出来的理由是吃个加餐，半小时后就得带回去！”
“大哥，我也想说啊！关键是……我紧张啊！”
“有什么紧张的？你是代表我们刘局过来跟他们摊牌的，你不用瞧得起他们，你就用刘局说话的办法对付他们就得了！”
用刘局长说话的办法？行！这个主意不错！刘局长说话喜欢先把对手绕懵逼，我就先跟他们绕一绕吧！
我清清嗓子，道：“各位！我虽然不是穿警服的人，但是我今天却是代表公安局的某位领导过来跟你们谈话，但这位领导具体是谁我就不方便多说了，请各位见谅！这次扫黄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我市的治安环境得到了有效的整治，人民群众拍手称快，这……”
我还没绕多远，坐在后排一个穿西服的中年人就开口了，道：“朋友！把我们偷偷带出来，肯定是要谈什么事儿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能直接说事儿不扯犊子么？这怎么整得跟开报告会似的？”
唉？这小子竟然先把话题引出来了，看来刘局长的套路很好用啊！行！既然你没心情听我扯犊子，那我就直说……不！我不但要套用刘局长气我的办法，我还要把伴云飞在热聊里玩傻子的套路也融入进来，把你们玩疯了我再开口！
我的底气明显更足了，笑了笑，又道：“行！既然你们没耐心听我精心准备的开场白，那我就直接说事儿了，我今天来这儿主要是为了……”
“你说啊？”
“说啥啊？”
“你为了什么事儿啊！你这话说一半怎么还断了？”
“哦！我嗓子有点不舒服！兄弟，我看你说话挺积极的，我估计你这脑子也一定很聪明，你猜我今天会跟你们谈什么事儿呢？”
伴云飞那套欲言又止的办法一用，这帮鸡头子明显是沉不住气了，一个个都露出无奈的表情，但他们因为都被绑在椅子上，也不能把我怎么着，连续被人气了好几天的我瞬间就觉得身心愉快，估计多年媳妇熬成婆形容的就是这种感觉。
刘局长的另一个绝招是啥呢？办事儿之前先给好处，让你不得不为他服务！伴云飞的第二个套路是啥呢？给点好处让他们互相斗，然后自己捡笑话！这两招要是能合并起来的话……有了！
想到一个缺的主意，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满肚子坏水逗乐了，道：“好啦！我不逗你们玩了！咱们说点正经事儿！这次扫黄抓的人属实有点多了，不但是监狱关不下，市局也不希望上面看到咱们辽滨的夜生活有多么丰富。所以，让我来找你们的市局领导想适当地宽限你们其中的一批人，但是这个宽限的名额只有十个，而且也只能放罪责比较轻微的场子，至于具体放谁……同行是冤家！要不你们互相检举一下，我看看谁的罪责最轻，好不好啊？”
我这话说完，鸡头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但没有按照我的想法去狗咬狗，反而集体向我投来了不屑的目光，看来我的计策是被他们给看穿了，这招算是玩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