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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岛城外,岳麓酒肆。
岳麓在碧池的西面,是个乡下镇子,起这个名字的酒肆也不大,在城郊的一片桦林外,是进出林子打猎的猎人晚上回城喝一口粗酒的地方。
不到落日的时候就总是空荡荡的,往往一个人也没有。
一身乌青色的长衣,一条白色的腰带,唯一的客人坐在向阳最好的一个位置上饮酒,就着一碟卤汁豆干和一碟盐水花生。
掌柜的端上一碟粗盐腌菜,堆了点笑容,“再坐一坐,家传的腌菜,下酒最好不收钱。”
客人看了一眼,“都是大盐粒子,难不成被咸死?”
掌柜笑笑,“还有碟子水呢,白水洗了吃,不咸。”
掌柜的说完转身退了下去,客人在下午绵软的阳光中好奇地夹了一条腌菜,在水碟里涮了涮放进嘴里,嚼着嚼着,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了笑意。
客人扬了扬手,“再来一瓶酒,下这个好腌菜。”
掌柜笑得更欢,捧了一只白瓷的瓶子上去,任客人自己斟饮。
他退下来的时候,正碰见帘子一扬,帮佣的伙计匆匆地冲了进来。
“教过你做事要有个小心,赶着下葬么?”掌柜猛一瞪眼。
“大主顾,可是富贵的大家,”伙计把窗户上的竹帘掀起一线,“可是人家不进来,却叫我把这张名刺呈进来。我们这小店,哪能接人家的名刺啊?”
酒肆门外只是一条简单的乡间黄土道,这时候道上却停了一顶精致的竹坐辇,一个青色华服的儒士带着四个家奴,一动不动地长揖,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家奴手中的精致匣子似乎是礼物,烫着真金的花纹。
“一边去,”掌柜推了伙计一把,“这是送给我们的名刺么?白长那么大的个子,却不知道长眼。”
他把名刺放在一只木盘里,捧到了客人的桌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奉上。
客人嚼着一条腌菜,嚼了许久,低低地叹息一声,接了名刺打开,低声读了出来:“东陆西域旧四大家族白氏一族白风尘,谨拜碧池国水军大都督顾先生阁下安康……”
客人摇摇头,自己揭开旁边窗户的竹帘,“白老先生?请进来说话。”
白风尘步伐轻捷,站在客人的桌边,恭恭敬敬地整理袍袖,正要拜见。
客人却递过了一条长凳,“白老先生不必多礼了,乡野店铺,没有什么好桌椅,招待本就不周到,礼节也免了吧。如果不觉得野酒太粗劣,就喝一杯,这里的腌菜,倒是一绝。”
白风尘不敢怠慢,侧身坐下,清了清嗓子,“借居客白风尘久闻顾都督威名,惜无缘拜会。今天能在这里遇见顾都督,不胜之喜。”
被称为都督的客人随意地摆摆手,“白老先生年纪和出仕的资历都远远胜过我,碧池国水军大都督只是一个虚衔,既然我和白老先生是在野店相遇,那么不必拘礼。有什么事情,还请白老先生直说吧,我能力所及,不会推托。”
白风尘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大喜,他来之前,远没有想到这个身份尊贵的人物这样好说话。
“在下是听说贵国国主又要甄选少年良将的事情……”
顾都督自斟自饮,“是。这次是为了要和不久前来到我们碧池的百里家八王爷带来的武士们比武,特地设置擂台赛,最后胜出的年轻人,还奖一个副将的头衔。”
“不知道少年武士们可有人选?”
“国主自己有一封荐书送到我这里,推荐的是我们碧池的太子,名叫泷炽。不少将军家也有几个少年都有人送了荐书,此外顾青辞有个不成材的侄儿顾烬,学过一些剑术和兵学,他倒是自荐。”
“正是这件事拜求,”白风尘忽然起身,恭恭敬敬地大礼长拜下去,“我白家到碧池借居多日,承蒙贵国国主厚爱,我白风尘有两个孙儿,从小习武,恳请都督能够帮忙推荐下我的两个孙儿!”
顾都督点点头说,“白先生屡次在国主面前表示愿入碧池国国籍,在琉璃岛城,我也有听说。这次也确实还缺两个武士,我这些日子收到不少拜帖,多半也是为这件事。白老先生来这个简陋的小店找我,想必期望很大。那么这封荐信,我可以自己写。不过白老先生可要想好,对方是百里家,您就不怕再和他们发生冲突么?”
“不怕。”白风尘斩钉截铁。
“那好,”顾青辞点头,“那么这封荐书我为白老先生写。”
白风尘呆了,又要大拜下去,却被顾都督一手托住了。
“不必了,白老先生太多礼,”他微微摇头,“白老先生喜欢喝酒么?”
白风尘迟疑了一刻,摇了摇头,“我戒酒很长时间了。”
顾都督笑笑,“那么也只好算了。本来我还想请白老先生坐下一起喝一杯这里的粗酒,不过白老先生不饮酒,也只好遗憾了。”
白风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对方婉转送客的意思,急忙向着身后招了招手。白家的仆役低头捧着匣子上来,白风尘的手一按上锁扣,另一只手也按住了他的手。
顾都督微微笑着,眯着眼睛看了白风尘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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