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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一个月的时光,就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
那天,易天拼着命将重伤的行无踪带回到山下,途中还输入一些木系内劲到行无踪体内,稳住伤情,助其恢复活力,然后将行无踪交给在山下等候的无影堂的成员,留下一些药酒,便骑马离去。
几日后,便有消息传来,眠牛岭当天夜里,发生强烈地震,波及方圆数十里。山崩地裂,川河断流,一时生灵涂炭,很少有人能在这次地震中生还,包括那些从各处进山探宝的人。
从眠牛岭回来后的日子里,易天像换了个人似的,除了吃饭之外,从早到晚都在练功场内修炼,没有离开过易家半步。看得大伯父易昌振既心疼又唏嘘不已,易天的进步神速,除了天生好体质之外,还和自己的平日里努力修炼分不开的。
当然,这近一个月来,拼命修炼的,远不止易天一个人。易家八门几乎大部分的年轻子弟都在长辈的监督和教导下,疯狂地修炼着,都想在日渐临近的易家重阳祭祖中有突出的表现。也有一些子弟不擅长修炼,也被长辈派出,参加一些与祭祖有关的准备工作。
除了每天的修炼之外,易天就反复琢磨那天遭遇的幻阵内的情形,竟始终难以明了。如果那场景是行无踪口中的幻阵的话,可切身感受又是那么的真切,而且自己还在此种情境下,突破了内劲九层,而最具有说服力的是一直深藏于自己丹田内的那根冰针,也是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幻阵的话,天地本是清明一片,怎么能够处处燃烧,而且山川大地都在燃烧。何况自己进入的明明是皇陵地宫的入口,而不是另一片天地。
幻阵?或者不是幻阵?一直萦绕在易天脑海耳畔的,则是离开幻阵时听到的那句话:“尔等凡夫俗子,不过蝼蚁。此乃禁地,非尔等所能擅闯,既然今次,未能取你魂魄,且饶你不死。再犯者,必杀无赦!”。
在那片天地中,说话之人,又倒底是何人。其言语充满着上位者的傲然,对凡夫俗子的蔑视,而且还充满着威严的杀气。易天纠结多天,也不能够想清楚,便只好暂且作罢。
虽说明日才是重阳节,但对于几百年传承的大世家来说,今日依然相当欢庆隆重。关于重阳祭祖,易家祖制规定,每年一小祭,限于直系八门;三年一中祭,限于直系和十代之内的旁系;五年一大祭,要求凡易家族人都要参与。今年正值五年大祭的关口。而对于易昌华父子能否赢得族老团的许可,重返宗门,重登族谱,参加这五年大祭,今天的表现却是至关重要。
易昌华在激动与顾虑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终于捱到了天亮。易昌华穿衣起床,洗簌完毕,便推门而出,连连打着哈欠,来到易天卧室门前,拍门喊道:“天儿,快起床!”
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易昌华心中不免泛起了焦急,推门而进,打算将赖在床上的易天,揪着耳朵起床( 更新速度快 百度搜 盗梦人 即可找到本站。)。可走近一看,易天早已不见踪影,床上的寝被也叠得整整齐齐。易昌华见此情形,猛然一拍脑袋,不禁自语道:“我倒是忘记了,天儿,近来勤于练功,每天四更便要入山修习,没想到他竟然连今天也不肯放过,但愿天儿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易家宗祠坐落于易府北面的易祖山脚下,宗祠内外松柏参天,掩映着青砖粉墙,宗祠院落内,一栋栋房屋都雕廊画栋,斗拱飞檐,气势磅薄;一排排五脊六兽昂首挺立,庄严沉静!
辰时中,一缕阳光斜斜地射下来,穿过窗棂,均匀地洒在地上。易家宗祠正厅内,窗明几净,画符张贴,纱灯高挂。厅堂正中,是高高在上的金漆神龛,供着易家祖宗牌位。神龛前的条案上,供品丰盛,香烟缭绕。
堂下,安静异常,正中主座上,端坐的正是现任易家族长——易善平,衣着华贵,面色庄重,隐隐散发着一族之尊应有的威严气息。左右两旁依次端坐着家族族老、执事以及来自各地的旁支家主,无一不是一方豪强或者能够左右风云的头面人物,端庄而持重。在这些人身后,坐着的每一位都是各个分支家族中青年才俊的首席代表,冷峻的面孔,透着几分傲然之色。再往后,则站立着直系旁系家族的年轻一代核心成员,均为重点培养对象,除了几位神情木讷外,大多数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兴奋的希翼之色。
易家自迁居陈国境内,五百年来,开枝散叶,人丁兴旺,足有十万人之多。作为易家的后辈子孙,能够进入宗祠正厅议事,是件无比光荣的事情,有的族人一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踏入宗祠。
易善平看了看计时沙漏,轻轻地环顾了一下左右,见右列末端仍有一空位,略皱眉头朗声问道:“还有哪一分支尚未到来?”
“回族长,*镇的乾离分支,路途遥远,山路崎岖,至今尚未到达。”有一中年人站起拱手说道。
“族长,我易家人丁兴旺,直系共八大门,旁系共六十四分支,现如今仅余一旁支未到,不影响族会进行的。”前排族老席位上站起一老者,身穿火红族服,急躁地说道。
“离脉族老说的不错,族会应按时进行,另外乾离分支迟来,不论何故,都应该按照族规处罚。”族老席位上又站起来一位老者,身穿素色族服,言语中透着几分凌厉之色,正是兑门一脉族老。
“嗯,离兑二位族老言(一秒记住 盗梦人 看最快更新)之有理,族会现在开始。”易善平颔首道,做为乾门一脉的和易家家族的当家人,易善平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更何况他这一脉中出了两个响当当的人物,一位是当今陈国右丞易昌兴,官居一品,手握重权;另一位是易昌业,是整个陈国的骄傲,天纵之资,年纪轻轻就已经突破先天境界,成为神宵派内门弟子,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如天上皓月一般遥不可及。
易善平沉静地说道:“诸位,今次族会,共议三件大事。其一,明日就是重阳祭祖大典,有一些重要的细节商榷;其二,有关八门六十四分支的人事调整和家族生意的事务;其三一些散落族人回归门墙的事宜。想毕诸位在会前都已经收到族老团的信函,也都知晓这三件大事的情况了,大家都先议议吧。”
厅堂内,起初是鸦雀无声,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接下来所有人索性放弃了矜持,你一眼我一语讨论了起来,中间还偶尔夹杂着愤怒的争吵声。好在这里是宗祠重地,又有族长易善平的压阵,虽有争吵,却也基本上能够压制缓和下来,抄家伙动手的事情始终也没能发生。
毕竟这三件大事都决定着每一门脉,每一分支的直接利益。重阳祭祖仪式中的站队排位、上香次序、祭品分配等问题直接关乎着在座各位,所代表族人地位和脸面;人事调整和家族生意更是关乎着族人的切身利益,一个分支,如果不能够得到足够的资源,就不能发展壮大,几代之后就会没落下去;散落族人回归门墙相对于前两件大事来说,众人的反应就比较一般了。但也是很重要的,因为每一个有用之人的回归,就是一分可贵的新生力量。在座的分支家主中,有一位曾经就是回归的族人,为家族的发展立下大功,才德兼备,被族人推为家主。
宗祠外,一排门房内,或站或坐的,足有五六十人,无不焦急地等待着,还时不时向着议事正厅张望着,但任何人都没敢擅自迈入祠堂一步。易昌华作为逐出之人,现在也不能够算是易家人,自然也在其中。不过将近两个时辰漫长等待中,易昌华不时向着祠堂外的远处张望着,易天此时还没有返回!
易昌华尽管再着急,但也并不担心易天不来,他还是很了解他这个儿子的,如果易天不是遇到棘手或者重大的事情,定然早早赶回来,以免让自己无端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