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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春,热闹异常。
每当看到三爷来,妈妈必定张口大喊一枝红。
因为她知道,三爷每次来, 必定是让一枝红陪着,而一枝红,无论此时此刻陪着谁,也一定会随叫随到。
二人无形中已形成这种默契。
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她一枝红不是。
纵然是阅人无数,但在心中,那个最柔软的地方,竟然单单是留给三爷的。
三爷待一枝红也并不薄,每次都会留下不菲的银两,这些银两远远超出一枝红服侍的价格。
她知道,他在照顾她,用他能用的方式。
无论三爷房子施在外人眼中有多少个形象,但在她一枝红的眼里,这是一个用情且仗义的男人。
看到三爷独自饮酒,一枝红陪着他喝了几杯。
良宵帐暖,彼此沉醉。
当一切悄然褪去,一枝红更加懂得,只有这个男人,最懂她一枝红。
也最能让这世间美妙之事,更加美上作美,妙不可言。
她凝视着枕边人,竟然瞧见他眉头间,深深锁着的一种忧愁。
“三爷,您有心事?这个时刻还不能让你眉头舒展?”一枝红轻声问道。
三爷回转神来,轻叹一声,只是问:“苏大人最近常到庆元春吗?”
一枝红没想到三爷突然提及这个人,她还以为他是醋意大发,她笑道:“即便苏大人常来,他也是把情用到了一个人身上,就如三爷您,把情用到了我身上一样。”
“你是说冯涛姑娘?”三爷问。
一枝红点点头:“她现在才是专宠。”
一枝红沉思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最近这苏大人是有阵子不来庆元春了,倒是见到冯涛经常出去,她那个人又是有些高调张扬的,每次回来都会向姐妹们炫耀,又得了什么宝贝值钱的东西。上次回来得手了一盒上好的青黛,最近每日里将那眉毛画得有神有色,虽说姐妹们瞧不上她那种做派,但那些宫里才有的好东西,倒着实让我们眼红一阵子呢。”
三爷默笑不语。
“那玩意,改日我送你一些。”三爷说道。
一枝红倒不客气,她直接对三爷说:“三爷既然送,可得送些上好的,冯涛从苏大人那里得来的青黛,可都是宫中上好的东西。”
三爷没有言语。
见三爷沉默着,一枝红方想起她刚才所问之事,她便又问道:“三爷的愁心事,可是和这苏大人有关?”
三爷早已把一枝红不当外人看,再加上他最近思虑之事也无人可以诉说。房子施便把家中制壶之事,房老爷因为制壶劳累过度晕倒以及他为了官职之事私下送苏大人银两之事都一一告诉了一枝红。
末了,三爷叹道:“如今这功夫做了一些,但迟迟却不见苏大人给个准话。我思虑着,是这功夫做的还不够,还是这打下去的石头,纯属激起一层浪花,起不到一丝作用呢。”
“三爷原来在为这事忧愁啊。”一枝红说道:“我想这还是功夫不够,依我对苏大人的了解,他可是一个胃口不小的人,对这种人,一你要把功夫用到将他的胃口撑起来,让他觉得你不是在小打小闹,二是你要瞅准了他的喜好,将刀用在刀刃上。”
三爷转头望向她,问:“你有高招?”
“哈哈,高招虽称不上,但我这些年在庆元春,也不是白白度过这些苍苍年华的,欢声笑语之外,我也懂得了什么叫察言观色,打蛇要看七寸。”一枝红笑道:“对于苏大人,三爷您是做到了投其所好,但我认为,您做的还不够。”
“我要继续送钱送人?”三爷问道。
一枝红笑道:“送钱?三爷您是家缠万贯又如何?这人的欲望就是一个无底洞,丘壑难填,今日三爷您送去五千两,他日他还想要一万两,你送的愈多,他胃口愈大,因为你的做法在助长他的胃口。送人?现在一个冯涛,已经够他消受的了。这天下女人,各有各的风情,即便是那姿色平平之人,说不定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天下泱泱美女?三爷您送的过来吗?”
“我想他胃口还没大到如此地步,要倾我所有来应对。”三爷笑道。
一枝红笑了。
她看着三爷说道:“三爷您这么说,您就真还没有我一枝红了解男人,了解人性。”
见三爷望着她的眼睛,她便不想再卖关子,直接告诉三爷:“苏大人最喜欢收藏奇珍异宝,三爷您可有什么宝物奉献与他?”
“宝物?我房子施可没有,我只知道我们房家的转香壶称得上是一宝物,但这壶每年除了进奉朝廷,家里是不会有多余的一把的,我到哪里去找宝物来?”三爷说道。
一枝红笑着,并没有吭声。
俩人正说到兴头上,也正说到关键处,见一枝红不说话了,三爷有些着急。
见他着急,一枝红愈发笑的起劲。
“姑奶奶,求你别笑了,赶快告诉我下一步棋如何走。”三爷央求道。
“我说了,你可得感谢我?”一枝红望向三爷。
“千恩万谢,我给你烧高香。”三爷笑道。
一枝红轻捶了三爷一下,她说道:“呸!谁要你烧香?等到哪日你官服加身,还能记得我一枝红,还能记起这些在庆元春的每一个日夜,我一枝红就万分感念三爷您了。”
“一定,一定!”三爷包票打的非常快。
一枝红说道:“三爷您要送给那苏大人一件宝物。”
房子施一听,一下子就急了:“我早就听明白了,问题是我到哪里去找这一宝物来?”
一枝红看着他,轻轻笑道:“三爷您的造化,宝物就在你眼前。”
“你?”三爷惊问。
“难道我在你们男人眼里,还不算宝物吗?”一枝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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