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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注意躲闪,我们该值得庆祝,”顾青辞一个又一个连环跳跃,“这海霸王乃是深水巨型章鱼,它出没的地方不会有其它海怪生物出现。我们要对付的,只有这一个大家伙。”
颜小叙滚身中暴起立地,他举起长刀在半空中纵直劈下,然而他劈空了。颜小叙转身靠近顾青辞,笑了笑说,“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点庆幸感呢?我们还有的机会去庆祝么?”
顾青辞想了想说,“也对。”
他说完后和颜小叙肩并肩地靠在了一起,刚才颜小叙使用的那一招是极其耗费力气的刀法,被人称为“翻山一斩”,他曾用来对抗过开启暴怒之瞳的百里子鸢。现在颜小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顾青辞则蓄力握刀,时刻准备劈斩迎击。
“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的人啊,”顾青辞配合着颜小叙变换着防御姿势,“能在临敌时瞬间拔刀迎击论生死的人,都是勇敢的人啊。”
颜小叙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也积蓄起了力量,“没什么,以前我初上战场的时候,跟着队伍里的老兵,他们身经百战而存还,靠的并不是出神的武技防御,更多的是直觉和敏捷。那个时候我们队里有个老兵,武技不怎么好,但是却敏捷过人,四面八方砍过来的刀剑,他不用回头都能一闪而过,好像浑身都是眼睛一样。”
“后来我才从他那里知道,当然,也或许是我自己领悟到的,”颜小叙顿了顿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只不过是打的仗多了,看见过无数人死去,闻到过不知道多少的血腥味儿,让人千倍万倍地想要活下去。这个时候就好像浑身都是眼睛一样,能感觉到危险从哪里来,从而一闪而过。靠的是直觉和本能,闪躲的时候脑子里实际上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一丝思索。你说这是该为之高兴呢还是悲哀呢?”
“那要经历无数场生离死别的人才能学得会的吧?”顾青辞默默念。
“那当然,”颜小叙闭上了眼,“注意,它又来了!”昏暗里颜小叙放弃了使用眼睛去判断敌人的位置,而是改用听觉和嗅觉。这是古老的办法,却永远适用。
“将军,调整呼吸,静下心来,把气息灌注全身,借力于甲板,用全力斩它的触手,”顾青辞双腿分立站定,扎起马步,他的上身缓缓地挺直,他忽地低下头,双手握刀转过半圆弯月,然后静默不动,“痛了的话它自然会退去,这个家伙个头儿挺大,但是胆子和脑子,却小得可怜。”
“那好,我来充当你的‘破军’,你来斩开它!”颜小叙说着,提刀站在了顾青辞的身旁。在战场上,“破军”的职责基本上为了保护己方的主力武将不遭受任何非正面而来的伤害与干扰,在其他的国家,也有“车右”和“御盾”之称。
但是他们都遵循着一个理念,那就是拼死保护他们所要保护的人,所以也有很多人,说他们是“死侍”的代称。
顾青辞刀背贴住后颈,刀身横于身后,整个人像是凝固了一般,他也闭上眼,使用听觉锁定着海霸王触手的位置,“如此也好,我们并肩齐驱,一起作战!”
“看你的了!”颜小叙紧握长刀,声音低沉下来。
一瞬间两个人战意顿生,霸气凌然而聚。隐蝠们个个面色凝重,三五聚在一起,盘旋在指航船的甲板上。
浓重的雾气像是血液一样沉甸甸地悬浮在半空中,周围是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的寒雀嘶鸣声,尖锐而犀利,悲戚的让人骨头发麻。
一种沉重的气氛笼覆着茫茫的西梁山山脉四周。
风开始呼啸起来,将一切席卷,推向一场盛大的湮没。
与死亡。
西梁古城的守城将士们慵懒地靠在自己的武器上,没有人觉得会有什么敢侵扰到坐拥天下半壁江山的后秦帝国。
而与后秦西梁城遥遥相望的西梁山深山里,兵戎之声簌簌而起。
这是百里卿和优秀的武士们,他们潜伏在这里,等待着一个命令。
百里卿和一路疾走返回临时驻扎起的军营,树影凌乱地散碎在他的视线里面。偶尔有枝桠擦着他的脸,带来撕裂般的划伤疼痛。
“三王爷好。”军营前值班的士兵向百里卿和行李,然后掀起了军营的门帘。
百里卿和看了看他,一头钻进了可以容得下数百人的大帐篷。
眼前一阵暖人的光线,一个人坐在那里,伏在桌案上的地图上。百里卿和走上前去,那个人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你来了。”那个人说。
“嗯,”百里卿和点点头在左边的绒毯垫子上坐下来,“我已经调查过西梁城附近的地势了,老五百里归和老七百里旭目前和老四他们,已经潜入西梁城安顿了下来。接下来,你怎么看,老八?”
八王爷百里耶站起来把被自己压的皱巴巴的地图伸展开来,“接下来,要等叶勋那老家伙传来的消息了。”
“……”百里卿和准备倒茶的手僵在半空中。
百里耶起身把地图悬挂起来,摇摇头说,“可是啊,我们目前应当着急的是,老家伙最好不要传消息过来,因为这西梁城,的确是一道雄关,易守难攻。”
“此话怎讲?”百里卿和站起来走上前去,他在这过程里一直在缓缓地揉搓着自己的手,他曾是纹花刺客里的鬼弓,天下有名的射手,所以说他不允许自己拥有一双僵硬的手。没有事的时候百里卿和总是在揉搓自己的手,这是许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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