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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过去了,薄轩还是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希尔抓着医生,“他怎么还不醒?为什么还不醒来?”
卓耀和卫琉璃均都是担心不已,医生已经做了详细检查,“他的意识相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或许身体太过疲惫,所以才会一直沉睡!”
希尔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那他会睡到什么时候?你之前说两小时内会醒,可是没有,那这次呢?这次到底还要睡多久?”
医生看一眼面色焦急的希尔,声音温和,“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如果今晚不醒,最迟会到明天早上!”
希尔双眼期待,“真的吗?”
医生点头,“真的!”
希尔松了手,缓缓转身立在病房前,视线里的薄轩安静的睡着,这么多年来她基本没见过他这么安静的样子,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她害怕在她的不经意间他就悄悄吹走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又是难熬的一夜,卫琉璃想劝希尔休息一会,她可以和卓耀看着,再说还有值班的医生护士盯着,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及时通知她,可希尔不肯,哪怕薄轩还没有醒,但至少他还在她身边,至少,还有呼吸相伴,所以,她不会走开的,一步都不会。
卓耀见希尔坚持便不在说什么,他拉着卫琉璃走了出去,对着守在病房门前的几个黑衣人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带了卫琉璃去旁边的房间休息。
漫长又黑暗的一夜,希尔握着薄轩的手说了很多话,整个口腔都像是已经溃烂,嘴唇起皮龟裂,血腥味蔓延,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一直说,一直说,到后来都视线模糊,喉咙沙哑到再也没有声音,疲倦和紧绷的神经缓缓压垮她,她终究是没能再支撑住,就那么握着薄轩的手脑袋贴在他身旁沉沉睡去,或许,她会做个好梦,因为男人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第二天,雪停了,天空很久不见的蔚蓝,朝阳缓缓从东方升起,光芒照向大地的刹那,所有万物都像是瞬间鲜活,一切都有了新的生命力。
病房内,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薄轩的眼皮轻轻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
视线扫过天花板,再往下后便是满目的白,他知道这是医院,可他的所有记忆都停留在西西里的那场大雨中。
指尖微动,扯到手腕的伤口,有些疼,他微微转过脑袋,撞进眼帘的便是希尔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她双眸紧闭,眼底都是黑影,好像睡得不是很安稳。
身上披的衣服已经滑至另一个肩头,薄轩想要伸手去碰碰她,可却没有力气,嘴上还有戴着呼吸罩,就算想说话也是说不出来。
希尔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到薄轩没有醒来,她等了好久他都没有醒来,她在痛苦的嘶吼中猛然睁开眼睛。
神魂不定的对上那双明亮深邃的黑眸,她张了张口,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已经清醒。
希尔呼吸急促,泪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滑落,她声音哽咽,开口间那龟裂的伤口被扯开,血腥浓烈,“轩了?”
薄轩轻眨了眨眼睛,黑眸里都是疼惜。
希尔起身,小脸迅速贴近男人,她仔细端详,泪水直接滑落滴至男人的脸上,咸涩的疼痛漫开,薄轩想要说话,卯足力气举起左手就要摘去呼吸罩。
希尔一把握住他,神情又喜又悲,她颤抖着想要去摸摸男人的脸,可无论如何都不敢碰上去,她怕这是假的,怕这还是梦。
“你醒了,对吗?”
薄轩微微点头,那好看的眉头微蹙,神情焦躁。
希尔咬着唇角轻轻将脑袋贴在男人的胸口,哭得不能自抑,泪水一路流进男人的胸口,渗透那道伤口,灼烈而又疼痛。
在她情绪还没有平复时卓耀和卫琉璃推门进来了,见到睁着眼睛的薄轩时均是一怔,接着卓耀大步跨了过来,卫琉璃也是快速跟着走近,希尔别开脸起身,退到一边。
薄轩视线跟随着希尔,眉头紧蹙。
卓耀长舒口气,“你可算是醒了,不然我都快要哭了!”
卫琉璃双眼泛红,想了想后转身走出病房,没几秒医生便迅即赶来,仔细检查一番后医生看向薄轩,那暗绿色的细长眼眸微眨了眨,神情愉悦,“你可真有本事,将自己弄成这样,不过所幸是醒了,不然我这名医的称号也算是到头了!”
黑眸犀利瞪向医生,薄轩张了张口,他要说话。
医生轻笑,上前亲自将呼吸罩拿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薄轩,“你才刚醒,情绪不要太激动!”
呼吸得到解放,薄轩轻吸一口气,虽然是不着痕迹,但还是牵动着胸前的伤口,密集的疼。
他看向站在后面的希尔,声音有些嘶哑,“过来!”
大家都视线统一看向希尔,希尔红着眼眶,唇角微勾,轻轻走至男人床边,薄轩抬眸扫一眼电灯泡们,那意思很明确,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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