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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情况如何?”王忆竹追问,“你的症状和其他瘟疫患者是否一样?”大理乃云南州府所在地,人口众多,此次发生瘟疫,不知道又有多少老百姓遭殃。
“我也不知道大理情况究竟如何。”梅如初的话让众人大感意外。
原来,梅如初饱读诗书,生性开朗豁达,喜好结交。三年前,一位外地人途径风口村,因盘缠用尽,只得入村乞讨。梅如初见此人谈吐不凡,见多识广,有意结交,将其邀至家中,好酒好菜招待。两人把酒言欢,义结金兰。临走时,梅如初拿出十两文银给那人作盘缠,那人自是感激不尽。后来这人到得大理,阴差阳错之下,做起了药材批发生意,不到两年光景便成为小有名气的商人。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素来爱好四处游走。友人多次邀我前去大理,之前由于各种原因多番推迟。日前恰好得空,于是便想着去拜访他。岂料,他生意遭逢突变,不仅赔光了家产,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住所也从大理城中豪华的商家府邸,搬迁至郊外茅草屋。”梅如初见友人如此落魄,无心逛大理城。
“据说,大理城中百姓,半数以上患瘟疫,绝大部分商铺关门歇业,城内一片死寂景象。后来,这股瘟疫逐渐蔓延出城,郊外接二连三有人患病被抓走。见此情形,我匆匆告别友人,赶回风口村,岂料依旧未能摆脱瘟疫的折磨。”梅如初道。
“从大理回风口村需三天时间,赶路期间毫无症状,回村后方觉口干舌燥。刚开始,以为是连日赶路所致,未多加留意,胡乱抓了几幅草药服下。没想到情况越来越严重,前日开始,身体发烫,额头上、手上长出红疹,这才惊觉患上了瘟疫。村里人仁慈,特地将我送到这山洞,每日派人送来食物,倒也不曾有半点亏待。若是换了别处,铁定将那患瘟疫之人活活烧掉,以免传染他人。”梅如初如实道来。
“活活烧掉?”众人吃惊不已。
“在大理,我听说,只要患上瘟疫,就有可能被活活烧掉。每天都有人挨家挨户盘查,但凡发现患病之人,立即拖到集中焚烧,不论死活。有的患者为了避免被活活烧死,逃到山中躲起来,成为‘野人’。山中无粮,为了活命,还发生过人吃人的惨象。”当然,这些都是梅如初听来的,未曾亲眼见到。
“太残忍了!竟然将人活活烧掉!就算担心瘟疫蔓延,也不能这样惨无人道!”何啸天大骂起来。
梅如初一脸苦笑,“有什么办法?那些人是朝廷派来的,没有人敢得罪。他们的理由冠冕堂皇,说是为了保护那些未患病的人,以免传染。但他们一直抓,一直抓,患病的人却未见减少。有时候还会抓错人。”
“朝廷?!”这一信息迅速让白陆风警觉起来。朝廷竟然知晓云南瘟疫一事!既已知晓,为何不派人前来救治,而是将患者匆匆烧掉?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原因?更让人奇怪的是,朝廷既已知晓,为何京城文武百官对此一无所知,到底是谁截住了消息?如此种种,让人疑窦丛生。
“梅公子不必担心,我必定尽心竭力为你治病。”王忆竹的一番话让梅如初欣喜不已,当即对着四人下跪磕头。
出了山洞,梅老已派人前来迎接,回村盛情款待自不必说。
“王姑娘,如初的病可有得治?”梅老问。
“目前尚不确定,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请梅老放心。”王忆竹答。
“姑娘不必有所顾忌,瘟疫原本就极难诊治。不管能不能医治,我们风口村村民都感谢你对如初的关心。”梅老是识大体之人,见王忆竹没有一口应承下来,心中自是明了三分。大理瘟疫肆掠,名医无数,尚且束手无策,更何况眼前这个看似年龄并不大的小姑娘。
梅老哪里知道,王忆竹此时担心的并不是梅如初的病情,而是这背后的种种利害关系。根据王忆竹的诊断,梅如初根本没有患上瘟疫,种种症状表明,他更像是中毒。梅如初在大理从未接触过患者,回村途中也没有异样,回村后才出现这些症状,这和瘟疫的发病规律大相径庭。如果是中毒,那到底是谁下的毒?既然有人下毒,朝廷为何不追查原因,捉拿凶手,而是致力于抓患者焚烧?大理到底发生了什么?
“梅如初应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中毒所致。”当晚,回到房中,王忆竹讲出了心中的疑虑。
白陆风心中也有诸多疑惑,“此次瘟疫事件太过蹊跷,疑点重重,并非普通瘟疫那么简单,背后必定有人作祟,我们何不前去看看。一来,说不定可以打探到巫族的下落,找到岳父大人;二来,还可以拯救老百姓,逮出幕后黑手。”
王忆竹点头表示同意。
“夫人,梅公子我们是救还是不救?”白陆风对此不无担忧。如果救,极有可能打草惊蛇;如果不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正处于大好年华的梅如初死去。
“我会想办法控制住他体内的毒素,让其不再恶化,留住一条命。等到真相大白后,我们再回风口村,为其解毒。”这是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次日,王忆竹将药方交给梅老,“请恕忆竹才疏学浅,不能立即将梅公子的病彻底治好。按照此药方抓药煎服,梅公子的病情自当得到缓解,一月之内性命无忧。忆竹此去寻人,那人医术更为高明,想来能够找到治疗瘟疫之法,到时必定回村为梅公子诊治。”
梅老感激不尽,“姑娘真乃神医,老身代全村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放心,我们必定好好照顾如初,等着姑娘归来。”
次日,四人告别风口村,直奔大理方向。越靠近大理,死亡的气息越浓。到了大理郊外,随处可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荒坡上、溪流边,矗立着一座座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