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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在独自一人躲在石门时,想过很多事情,包括自己会不会在这儿丢了性命,当时候又会是什么死相。
但他终归还是没有想到自己竟被自己人的利刃抵住了脖子。
“叶山先生?”与其说是惊吓,倒不如说是难以置信,查尔斯微侧头,看到的是叶山荣二郎一对骇人的双目。
叶山荣二郎必备的墨镜在之前的混乱早已被打破,不知道掉到了哪儿去,再见面时始终昏迷紧闭双眼。
这么说来,叶山荣二郎的眼睛还是第一次曝露在外。
黑如墨的双瞳比起叶山荣二郎人到中年松弛的面容要精神很多,尤其是之前被墨镜遮挡的部位,肤色也比其他地方浅些,就是几根青筋暴起。奇怪的还不止如此,细看下,他的虹膜上全部刻满了奇怪的图腾,淡淡的紫色散发诡谲的光辉。
要是远坂时臣这类魔术师只消一眼就能看出,那正是魔术世家代代相传的魔术刻印,但任谁都不会想到会将刻印留在这种地方。
但不知道魔术是何物的查尔斯眼里,他只知道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睛。
“叶山先生,你要杀了我吗?”查尔斯冷静了些,看着脖子上闪过寒光的刀面,只要他脚下一软,脖颈皮脂下的动脉就会别切断。
“难道我是要给你剃胡子吗?”叶山荣二郎嗤笑了一下,手下同时使劲,“要怪就怪自己多管闲事吧。”
又要死了吗?
……诶?为什么要加个又字?
“叮——!”
一颗石子从墙边射出,劲道速度犹如一颗子弹划过空气,精准无误地击打在了叶山的大拇指处。
几乎造成骨裂的疼痛令他的手松开,匕首随之掉在了地上。
查尔斯来不及就感觉就已被人推到前面,他抬头便看到不知何时醒来的七崎桑子已经站到了叶山荣二郎的面前。
两人出手都不慢,刚还抵着别人脖子的叶山被扼住了脖子,却还不忘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j□j了她的心窝,半截指头都没入皮肉。
“愣着干嘛?还不快走!”七崎桑子的目光越过叶山荣二郎,朝查尔斯喊道。
“不许走!”
叶山的声音压过她的,大地应和了他,倏然出现几根紫色、近似藤蔓的东西缠绕在正欲站起的查尔斯脚上,令他再一次狠狠地栽倒在地。
“七崎小姐,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叶山的脸色沉了下来,对于一个一直在笑的老好人而言,现在的表情阴郁得可怕,“被普通人知道了,是绝对不能留活口的,你忘记了吗?”
“我看你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那位先生根本没有知道任何事情。”七崎桑子转头又对地上的查尔斯喊道,“要不想死,就快点把耳朵捂上!”
查尔斯忙牢牢地堵住耳朵,连眼睛都紧紧闭上,生怕看到可怕的场景。
她才继续对叶山说道:“他最多就是看到了些不科学的东西,倒是你,把那些事告诉那位王真的没有关系吗?远坂先生知道的话,应该不会高兴的吧。”
“那些不过是早晚的事,我只是稍稍提前了些,再说了,那个吉尔伽美什不是真正的英雄王,你的话,应该看出来了吧。”
“……”七崎桑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她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叶山这么会说,“算了,说回眼下,那个人你不能杀。”
很晚才闪亮登场的查尔斯确实不知道有关圣杯的任何讯息,更何况七崎桑子的命还是多亏了他才得救的,她并不想牵扯无辜。
“圣杯之事不得外泄,以防万一,我也不想这么做。”
“呵,圣杯……我看不是圣杯吧,叶山先生……不对,大概称作魔术师先生更合适。”七崎桑子看着他的眼睛,故作唏嘘,“真正的叶山荣二郎不是魔术师,藏得这么深真是委屈你了。”
“叶山”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虹膜的魔术刻印无处可藏:“嘛,我不否认,我确实不是叶山荣二郎。”
他的声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长期以来的刻意压低得到了解放,是属于年轻男人的声音,配上现在的样子古怪滑稽极了。
“该喊你古川先生吗?”
那位受远坂时臣委派,来到伊拉克协同寻找圣遗物的魔术师,也就是在“叶山”口中于四年前被卷入海湾战争后文物走私案被击毙的古川仁。
“四年前死的那个才是叶山荣二郎。”
“……”
“你的笔记是从四年前开始记得,内容都是关于苏美尔的简史和文化研究,但是对于多年钻研考古的叶山荣二郎,那些东西都太基础了,根本不需要记得那么详尽。”
“你就是凭这个怀疑我不是叶山荣二郎?呵,那未免也太随便了,或许只是我比较认真罢了。”“叶山”笑了笑,却没有做真正的辩解,他的态度已经是变相的承认。
“不,来这儿之前,我对你是怀疑,拿到你的笔记后是认定,而现在看到你后是完全确定你的真实身份了。”
“怎么说?”
“痣,叶山荣二郎的脖子上有痣啊。”七崎桑子指了指他的脖子,肤色偏深,却没有任何痕迹,“我也是后来在酒店重看叶山照片的时候发现的。”
“……”
古川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原本以为“他是谁”的这个谜底是由自己亲手揭晓的,没想他竟然这么早就露了馅儿,这一事实令他不悦,却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的疏忽。
自己多年研究的秘术可以改变人的体貌特征,他原以为只有眼睛能暴露他的真身,看来以后还得继续改进。
“唉……居然看漏了这一点。”他语调一转,难免有些气馁,“你答对了,我确实是古川仁,但那又怎么样?我的目的同叶山一样,寻找圣遗物才是最关键的,所以那个男人还是得死。”
七崎桑子看着他,从他故作轻松的语气里找出破绽,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不对,你的目的不止这样,你怕泄露的根本不是圣杯,你怕的是他带出去这里面发生的事。”
“……”
“你到底在怕些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没有兴趣,但是这个人你不能杀,除非你有本事杀了我。”
“……”
两人都不让步,身负重伤、魔力早已透支的Servant和隐藏自己的真面目、不知实力几深的魔术师,皆动了杀机。
一触即发。
“嘭——!!!!”
陡然之下的气氛被上方传来的巨大爆破声打断了。
忘记了要拼得你死我活,几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了相同的讯息——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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