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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陆风在苏州的影响力远远超过王忆竹的预期,走在街上,陪着笑脸打招呼的人比比皆是,一口一个“白老板”,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就像亲兄弟一般;每到一处店外驻足,老板都会热情相迎,甚至拿出店内的上等货相赠,以贵宾之礼相待。
何啸天和王忆竹也跟着“沾光”,接受众人的各种笑,各种奉承。何啸天倒好,习以为常,王忆竹却是从未受过此等礼遇,感觉颇不自在。“是不是特别威风?”何啸天转过头来面向王忆竹,低声说道,“在苏州,公子就是鼎鼎大名的老板,但凡生意人都认识他巴结他,就连当地官员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白陆风的身份真是多变,一会是辛夷镇白家的公子,一会是绣房老板,一会又是青龙帮帮主,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身份?
“哟,这不是绣房的白老板吗?怎么回苏州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备下好酒好菜款待白老板。”经过一家大型米店,白陆风并没有驻足,老板竟热情出门打招呼。米店老板大约五十岁左右,中等身高却极其肥胖,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就抖三抖。这位老板惹人注意的地方除了那一身肥肉外,还有拇指上的扳指。这枚扳指一看便是上等翡翠,质地均匀,是难得一见的玉器,看来这位老板家底颇丰。
“原来是冯老板,失敬。白某何德何能,岂能劳冯老板费心。”白陆风道。
“白老板这样说未免太见外了,明日我在蜀香阁备下酒菜,为白老板接风洗尘,希望白老板能够赏光。”冯老板满脸堆笑。
“明日我们已有安排,恐怕要让冯老板失望了。”白陆风回道。
“白老板真是沉得住气,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的未婚妻吗?她可是十分想念你,每天都吵着要见你。白老板不要误会,我们对她可是好酒好菜招待,未曾有半点怠慢,她在我们冯家过得相当开心。”见白陆风一口回绝,冯老板改变了态度,由之前的诚挚邀请变成威胁。原来青梅在他手上。
“既然冯老板盛情相邀,那白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明日蜀香阁见。”白陆风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经冯老板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念我那不懂事的小表妹,这些日子麻烦冯老板了,白某在此道声‘谢谢’。”
冯老板名冯魁,苏州知名富商。冯家是名门望族,族里历代都有人在朝廷为官,到了冯魁这一代,家中出了探花,夺得探花之人正是冯魁的大哥冯树仁。冯树仁才华横溢,又习得一身武功,高中后在仕途上如鱼得水。后来更是赢得当朝齐王爷的青睐,将和硕郡主下嫁冯树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从此冯家在苏州更是地位显赫。
冯家到了冯魁这一代,虽然家世显赫,但人丁单薄,只有兄弟二人。因为这个缘故,冯树仁特别宠爱这个弟弟,凡事都护着他,但凡谁惹了这个弟弟,他都会插手收拾对方,冯魁也因此骄傲蛮横起来,成为苏州城内“谈虎色变”的人物。
“这个冯魁几年前曾提及,希望买下六大绣房,遭到公子的拒绝。后来他再也没有提过此事,我们还以为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到,他竟然贼心不死,找到江湖杀手企图逼公子就犯。他也不想想,我何少爷是何等人物,岂能容他为所欲为。不过看来这次冯魁是有备而来。”何啸天分析道。
“公子,冯魁为人奸诈狡猾,明日之约必定设下埋伏,我们去还是不去?”何啸天问。
“当然要去,别忘了青梅还在他手上。之前他屡次出手都未得逞,想来应该忍无可忍,这才将话挑明。如果我们再不赴约,恐怕会伤害到青梅。”白陆风回道,“不过这在之前,我们不妨去看望一下青梅。”
当晚,三个黑衣人闪身进入冯家。冯家不愧为富贵之家,大院里里外外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有数十个房间,下人更是多达数百人。白陆风三人找了半个时辰,才在第三层一个小房间里发现青梅的身影。冯魁并没有将青梅绑起来,但青梅也休想走出这房间。房门外,共有六人把守,每个人腰身都佩戴着短剑。
从房顶看下去,青梅一幅百无聊赖的样子,双手托头,自言自语,“死表哥,臭表哥,还不来救我。等我出去,看我不向伯父诉苦。还有那个死黑子,也不来救我。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竟然骂我黑子,我黑吗?我只是喜欢穿黑衣服而已!”何啸天低语。
“沉住气,这冯家大院处处透着诡异,我们不要打草惊蛇。”白陆风道。见青梅安然无恙,三人准备离开。刚起身就发现一行人抬着一辆轿子进入冯家大院。通常情况下,轿子应停靠在大门处,乘轿之人下轿后步行入院,这是规矩。而来人却如此嚣张,必定大有来头。
轿子刚进入大院,冯魁就急匆匆地前去迎接,几乎是一路小跑。轿中之人并未下轿,而是让人继续抬着进入冯魁的房间。来者是何人,和冯魁谈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一个时辰后,轿子离开冯家大院。
白陆风三人一路跟随,发现抬轿之人异常谨慎,出门后多次改道,最终进入苏州苏州府尹陈大人家中。难道轿中之人是陈大人?如果是陈大人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冯家拜访,何必搞得如此神秘?更让人生疑的是,就算是陈大人去冯家,也不会猖狂到进出不下轿。
“今晚轿中之人绝非常人!”回到锦瑟绣房,何啸天皱起了眉头,“奇怪的是,凭我何少侠多年的经验,依旧无法判断这人的身份。你说,这人会不会冯树仁派来的。冯树仁是齐王爷的女婿,位高权重,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他派来的人有这样的派头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