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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糊涂了,夫人赏罚分明,是秋云咎由自取。”旁边负责扫洒的人捅了捅他。
侍弄花草的人反驳道:“秋云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居然一点情面也不看,不是狠心是什么?”
“就因为她是夫人身边的人,没打死她已经算好的了!”
越亲近的人,伤人越深。因为无从防备,命脉都被对方掌握在手中。唐枝回屋坐下,从袖子里掏出用手帕包起来的两块荷花糕。长相一模一样,闻起来味道也几乎差不多。但是其中有一块,是放了蒙汗药的。
程远之出门,满桌辣菜,味蕾辨不出荷花糕中的异味,贴身丫鬟一个不在,一个崴脚,昏昏沉沉地走到荷花池边——死也是白死!
唐枝的背后冒出冷汗,若非昨晚梦中预见,她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倒了一杯冷水,狠狠灌入口中,低头沉思片刻,转身走进书房。
“叫阿诚来见我!”
过了不多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厮跑进来,皮肤黝黑,牙齿亮白,笑吟吟地道:“夫人叫我何事?”
唐枝把一只信封递过去:“去玉桥县,把这封信交到老爷手里。就说——”
片刻后,阿诚听罢,愕然地问:“夫人,这样合适吗?”
唐枝挥手:“再合适不过。快去快回!”
傍晚时分,程远之披着霭霭暮色,怒气冲冲地来到唐枝面前,指着唐枝质问道:“你为何把琼儿推到水里?”
一股熏人的酒气顺着晚风吹到面前,唐枝皱起眉头,瞥见程远之华丽的衣衫上沾着许多胭脂印,嘴角弯起淡淡的讥嘲:“她跟你说我推她了?”
程远之顿了顿,随后怒道:“当然是你,难道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唐枝缓缓摇着绘有仕女游园图案的团扇,慢悠悠地道:“她没说是我推的,你做什么赖我?”
程远之走上台阶,与唐枝站在同样的高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才找回一丝底气:“她落了水,你为何不捞她?”
唐枝瞥他一眼:“那池子里的水不过腰深,她自己爬上来就是了,何必要人捞?”
“到你的腰,却到琼儿的脖子了!”程远之怒气冲天地道。
唐枝“扑哧”一笑,眸光流转,用团扇掩住嘴道:“她长得矮也怪别人吗?”
这却是冤枉。不是琼姨娘长得矮,而是唐枝长得太高。遍寻整个京城里头,也找不出几个这样高挑的个头。程远之在男子中也算得上身材修长,可是站在唐枝面前,也才将将高出一个额头而已。又羞又怒地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唐枝目光一转,却不理他,朝院子外头道:“进来!”
不知何时,墙外露出来一角白衫,听到唐枝的话,匆匆缩回去。片刻后,琼姨娘怯怯地从门外走进来,走到台阶下,柔弱地屈身道:“妾见过夫人。”
唐枝微挑眉头:“是你跟大爷说,我把你推下水的?”
“没,没有。是妾不小心掉下去的。”琼姨娘连忙摇头。
唐枝瞥向程远之:“你听到了?”
“你如此凶恶,琼儿哪敢说实话?”程远之大步走下台阶,把琼姨娘揽进怀里:“琼儿莫怕,有为夫在,她不敢对你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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