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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太子殿下道‘这孩子若是喜爱光君,也算它眼光不凡,想来前缘匪浅,就此许给光君也无妨,咱们这里便做了娘家’。所以,您看这个……”
在皇太子宿外等了半天才“偶遇”的侍女,抱着出走的猫进去,又原封不动的抱了出来。
烦躁不安、张牙舞爪的小家伙,一过渡到光君怀里,立即安静下来。它揪着光君蹭了蹭,不断发出呼噜噜呼噜噜的声音,乖巧得不得了。
光君对低垂着头、一派恭敬模样的侍女道:“我知道在太子殿□边服务的诸位,都是资历深厚的宫中老人。只希望您能转告其余人等,希望大家不要辜负了东宫特意点选的一番青睐和荣耀,多多体贴关心主人,切莫失了本分。”
言声温柔,语意沁凉。
皇太子宿特产——并不年轻的侍女浑身一竦,勾着头连连应声。
……
惟光面无表情地盯着在光君肩上绕来绕去的猫。猫也紧张地弓起了背,把黑白条纹一圈一圈的尾巴毛炸粗,口中发着威吓的低声嘶响。
光君几乎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心腹侍从纹丝不动的硬朗的脸上,读出浓郁得流露出来的嫌恶。他无奈的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安抚着它,对惟光道:“会不会太辛苦了?今年的来往书信,到现在还没整理完……”
惟光回过神来,再一次推开了淑景舍内光君的书柜。
反正有惟光代劳,光君盘腿坐在矮几前,把猫咪放在交叉的两腿之间,一手撑着桌面,一面低下头去逗它。猫规规矩矩的后腿蹲坐着,安静地舔着自己前爪的肉垫,时不时抬起头,跟低下头来的光君碰一碰鼻子。
光君道:“大式乳母的身体还好吧?这一次你回家去这么久,我还蛮担心的。”
惟光面无表情道:“还是老样子。”
他手下整理的动作很慢,只想着与公子多相处一会也是好的。自从迎接了西殿的主人回家来,公子就常常待在那里。而惟光是不被允许进入女眷居处的,只能在公子的寝殿默默的等待。
光君觉得撑着有点累,索性趴倒在榻榻米上,下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头也不回道:“她老人家听从了你哥哥阿者梨的劝说,把头发剪短到了肩部以上,舍身出家,离开了我们这些红尘浊物。上次我去你家拜访时,还颇为惊讶呐!”
惟光心不在焉的唔了一声,趁着光君背对着自己,不错眼珠的盯着他的背影贪看。
公子的束发,大概就轮到西殿里的人打理了吧……他很惆怅的想着,从光君柔软布料贴合的的匀称肩头,顺着纤细优雅的蝴蝶骨,一直用目光舔舐到,收拢得不盈一握的紧致腰线,和腰臀相接之处,一段无限美妙的下陷和丰润。
那只莫名其妙的猫又走到了公子面前去献媚。公子一双修长的腿,一条搭在另一条上面,兴之所至的姿态,风流潇洒至极。他将上身撑起来一点,兴致勃勃地和猫咪一起玩耍,好似乐不可支,轻轻的笑着,胸腔里的震动一并传了下去。
惟光目力极好,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光君腰腹部侧边的衣料,随之一起微微颤动着。再往下一点的部位也是,仿佛牵着他的心,一同又轻又急地震颤起来了。不知不觉间,他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说起来,妹妹也出嫁了吧?”光君连问了两遍,没有得到哪怕一声回音,纳闷地回转过头来。
惟光只觉得公子反身拧头的姿势,衬得纤腰更细,隐秘处更挺翘,双腿更修长,简直曼妙无比。他猝不及防地与光君疑惑的目光对个正着,几乎以为龌蹉的心思被那清澈的眼眸窥破,鼻腔一热,狼狈地捂着脸避开。
“……惟光,你怎么了?”光君这么问道,似乎想起身走到近前来看视。
惟光飞快地在脑内滤了一遍刚才接收到的、还来不及处理的信息,极具迷惑性的一板一眼道:“是啊,她嫁给了那个被我揍了好几十次的混小子。”
光君又趴了回去,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将猫咪拎到胸前,胸膛里闷笑的节奏将毛茸茸的小家伙震得一颠一颠:“哈哈,是这样么?这是何等了不起的坚韧不拔精神。你下手可从来不会留情的,想必那三河守每次被舅兄揍得鼻青脸肿回去,刚养好伤,又送上门来了吧……”
惟光渴望的看着在公子胸前团了一团的猫,淡淡道:“大哥倒是很开心。因为每次三河守上门追求妹妹被抬回去之后,他父亲权大纳言都会去大哥修行的寺庙里请和尚去家里祈福,照顾了不少生意。”
光君大笑出声,被不满的猫咪抡起大尾巴轻轻抽了一下:“妹妹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唯独对三河守两样,此次应该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啦~妹夫虽然还顶着地方长官的头衔,但是开始追求妹妹之后不久,已经托人向京中活动。
时至今日,他已经在苍手下实习了一段时间,不久就将晋升为藏人少将。妹妹以后就能是长久留在平安京内的少将命妇,而不是随着夫君去到地方上任的三河守夫人。”
仰躺在榻榻米上的光君,将架起的腿伸平,抻着手伸了个懒腰,腰间上下微摆,将安稳卧着的猫咪惊得跳到一边、委屈的喵了一声。他最终将手垫在脑后,微微抬高了头,瞥向惟光,胸有成竹道:
“我通过苍稍稍考察了那小子一段时间,看着倒是挺靠谱,脾气相当的好,正适合包容和欣赏妹妹活泼开朗的性情。调查结果也说他人品端正,无不良嗜好……无论怎样都没关系,他要是敢在我们面前做戏,定然饶不过的。”
惟光被公子俏皮狡黠的眨了一眨眼,接到一个格外明丽的眼波,几乎昏了头,酥麻麻的感觉像种子发芽一般,随着沸腾的血液奔涌过全身。
所以当光君漫不经心瞧了一眼天色,急吼吼站起身来,一把提起猫咪放到肩头,走到他身边时,惟光立即局促不安的低下头,努力将精神集中在手头整理的信件和图册上。
“还有很多么?”光君担忧的问道。
惟光下意识摇了摇头。
光君道:“那还要一会对么?”
惟光本能的觉得不对,下意识点点头。
光君舒了口气,摘下腰间的令牌放在惟光手旁边,略带恳切道:“我和人约定好了,必须尽快赶回去。你拿着我的牌子,一会可以去厩房取我的马,还能能够自由出入宫廷,不受盘问。”
“……差不多就行了,别做得太晚了。早点回二条院——”留下最后一句话,光君摆了摆手,匆匆离开了。
步履生风,鼓荡起的宽大袍角柔软得像一抹云霞,捉摸不定,更加没被惟光仓促之间伸出去挽留的手握住。
他有点懊丧地想:要不是心中怀着鬼主意,想着尽量拖延下去,可以恬不知耻的占有公子更长的时间,也许现在就可以跟公子一起回去了。
惟光粗暴简单地,把成堆的信件三两下分好类,凡是缠绵悱恻、申述怨恨的情信,全都丢到盘子里,一会端出去烧掉。成功的把仰慕源氏公子的羞涩少女们的芳心揉得粉碎,化作飞灰。
还有最后一个小书橱。上了锁。
凭借着对公子毫无死角的了解,他轻松找出了藏匿的钥匙。
……嗯?这是什么东西?
陌生的薄薄书册,斜插在一堆规格相同的书籍中,略微向外倾,有些显眼。表面素雅,内里却似乎花里胡哨。没看见过公子翻阅这本……
惟光把它抽了出来,好奇地翻开。
交缠的肢体。
啪的一声,他将小册子猛地合上。微深的肤色染上一抹薄红,好似暗金色的蜂蜜里泛开一缕血迹。
公子私下里会翻看这种东西么?!可是这个小书橱看起来很久没有打开过的样子,已经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而且……实在很好奇公子在这方面的偏好。
惟光一面在心中谢罪,一面按捺着加速的心跳,重又翻了开,越看越心惊。
痴迷交缠的肉虫,仿佛野兽一般毫无顾忌,同时表现非凡、张力十足。同性的光果肢体,连交接之处都描绘的纤毫毕现,引人遐想。
他将过去包括刚才,一直默默收集在脑海中的修长的颈项、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和瘦削的蝴蝶骨、腰腹间精致柔韧的肌肉、纤细流畅的腰线、诱人的腰臀曲线……
眼前是各种匪夷所思的亲近情形,他却渐渐带入汗水浸湿的面颊、波光迷离的眼神、紧咬住下唇的牙齿,格外红润微肿的唇瓣被压出一道红痕、薄嗔着撅起,好似索吻模样。
还有那个人眼尾花瓣般的绯红,鼻翼微微的翕动,形状美好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以及牛奶般冷调白皙的柔软肌肤上散落的浅淡的粉色,指尖稍稍用力,就能在那滑不留手的丝绢质地上,印下一个烙印般昭示占有的痕迹……
惟光那些将心爱的公子肖想成女性的荒诞梦境,终于落在了真切的土壤上,更加不受控制,肆无忌惮的疯长起来。
他靠在书架间,仰起头重重地喘`息了一声,弄脏了公子从前遗留在淑景舍里间的贴身内衫。他将柔软的衣料蒙在鼻间贪婪地呼吸了一口,自己和公子的味道亲密无间的混合在一起,仿佛真实的距离也被拉得亲密狎昵。
明明极少量的工作,时间却被拉得很长,事倍功半。
不论公子看不看,他总得把整理出来的“部分书册”与留存的来往信件一同带回二条院,好生安放到书室里去。毕竟公子交代下来了任务……
这么想着,惟光心安理得地把猎奇资料放进了前襟。
把它放到公子最常翻动的一处,做个参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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