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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管。”罗煞明显感觉到自己声音的哽咽。
“是我的错。”萧彻长叹一口气,将坐在地上的罗煞横抱而起,这次罗煞没再挣扎,任他将她放坐在床榻上。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为她找来清水、纱布与金创药,认真地为她擦拭伤口的样子,罗煞的心一动,刚才的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这个一向高傲自负的王爷向她道歉,已经很难得了,罗煞也没有理由再去生他的气。
“好了没?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罗煞忍着时不时由手心传来的疼痛,颤抖地问。
“自然是有原因。”萧彻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罗煞的手,敷衍地回了这句她听过几百遍的话。每次问他什么,他都回答自有安排,自有计划,自有原因,她就像个傻瓜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找我?”萧彻已经为罗煞包扎好一只手,随后又着手第二只。
“皇后出了一个绣题,关于曼陀罗,你认为我该在这次选妃上锋芒毕露还是继续……”罗煞的话才顿一下,就被他打断。
“母后不可能出曼陀罗的绣题。”很肯定的一句话,更确定了罗煞心里的猜测。把她的两只手都包好,萧彻终于抬起了头:“你心里已经有明确的答案了对吗?那就照你心里的答案做吧。”
看着他高深莫测的脸,罗煞惋然轻叹,他心里应该是孤单的吧,却从来不肯表露在脸上,一人默默承受。
“其实,皇位或许……没你想的那么重要!”罗煞不自觉地说了这么一句,换来他一个惊讶的眼神,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若你经历过我所经历过的痛,就会明白,那个位置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这是他第一次对罗煞坦白他的一丝真实情感。也许,她真的不能体会他心中的那份孤独。所以为了帮他,那日罗煞不顾危险选择救了那名刺客,她相信,将来那名刺客会帮到他们许多。
刚出临泉宫不远,走到影度回廊时,一阵狂风将衣袂卷起飘扬,一场没有预兆的大雨从天而降。罗煞被困在回廊内而不得而去。
飘扬的尘土浥湿不起,娇艳欲滴的牡丹蔷薇被冷雨打落,风中略带草腥味。空阶夜雨频滴,伫立长廊边缘,伸出双手感受雨露的真实感。望着雨滴将罗煞手缠的纱布浸透,最后将手上的金创药洗涤。
雨如丝,纷纷扰扰,风卷雷鸣闪电破空,庭院落红无数。如此电闪雷鸣罗煞却无一丝害怕,反而享受地紧闭双目感受细雨拍打在手上的感觉。
“吹尽残花无人见,惟有垂杨自舞……”罗煞正自感慨,另一声感慨将她的话接了下去:“绿黛红颜两相发,千娇百媚情无歇。”
罗煞微惊,将双手收回,回首抬眸时,却见太子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身畔,急忙施礼。
没待罗煞弯下腰,太子就已经扶住了她,问:“那日为何没来太子殿?”
“身子不适!”罗煞万万没想到,在这儿都能巧遇太子。
太子的嘴角轻轻勾起,温和地笑了笑,竟也将双手伸到外面接起点点细雨。罗煞与他并肩立于长廊,聆听在两人之间回荡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不说话,罗煞也不敢开口询问。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半个时辰,他的突然开口着实吓了罗煞一大跳。
“我立你为妃如何?”似开玩笑的一句话由他口中逸出。
“小家碧玉女,不敢攀权贵。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罗煞很肯定地拒绝了他那自以为是的美意,罗煞的目的并不在太子妃之位。原以为太子会朝她大发雷霆,却不想他依旧笑望她,瞳中无一丝愠色。
“你与她很像。”他悠悠叹气:“那日我问过蓝灵依同样的问题,她如你般义正词严地拒绝我说,不是所有人都如太子您想象中那般贪慕虚荣,如太子乃我心之所爱,就算陪之共度糟糠之日又如何。很特别!”
正如他来时那般毫无预兆,太子离开这里也是无声无息地。在他的背影中罗煞看到了迷茫与沮丧,罗煞猜想那是因为蓝灵依与她同时对他的拒绝吧。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对于这位享尽万千宠爱的太子殿下来说,是一件很失败的事吧?
更加能肯定,他对蓝灵依异样的情愫。也对,蓝灵依如此兼聪慧与美貌的女子,有谁能不动心呢?
阵雨很快就停了,罗煞飞奔回雨落苑。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烟云竟没念叨她,而是为罗煞换下早被泥弄脏的绣鞋。当看见罗煞受伤的双手时,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为罗煞重新上药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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