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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羽挑着二百多斤的一大担柴从祖龙岭下来的时候,太阳刚刚偏西。
相传一千年前,空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团蓝血包裹着一条黄龙坠落到了这座山岭下,从那以后,这座山岭便被称作祖龙岭了。
王羽今年刚满十五,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麻布旧衣,脚下一双旧麻鞋,脸上虽稚气未脱,身材却颇为高大健壮。
十二岁那年,王羽的父母不幸双双坠崖而死,他就此成了孤儿,在本村财主武成龙家做了一名专门负责打柴的长工。
王羽一口气来到了岭下那棵两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千年老槐树下。
他放下柴担,把身后腰带上插着的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子取下来扔在了地上,背靠着老槐树打算歇歇脚。
一阵说话声从树后的小路上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四少爷,您别生气了,赶快回去吧!不是您功力未到,而是阿牛那小子怕死,说好站着不动,您一出手,那小子就吓得向旁边一闪,害得您那一掌稍稍打偏,他那颗心只裂成了三片,口鼻三窍流血而死。”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就是,老管家说得对!阿牛那小子本就一条贱命,能死在少爷的绝学之下,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那小子平时看起来胆子挺大,不想事到临头却是个胆小鬼,他坏了少爷的好事,怕下辈子连人都做不成了,只能做牛!”一个人油腔滑调地附和着说道。
“哼!猪狗不如的东西,坏了我的大事!”一个又阴又冷的声音恶狠狠地道,“摧心掌是玄天宗的入门功夫,我一掌未将阿牛的心裂成七片,让他七窍流血而死,云松子那老家伙便据此说我功力未到,今年还是不肯引荐我入玄天宗,我一年的苦练白费了!”
王羽早已听得目瞪口呆,一颗心怦怦直跳。
刚才说话的这三人,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一个是武成龙十九岁的四儿子武杰,一个是武家的老管家武福,一个是武杰的贴身奴仆武瑞。
他们刚才说的那个阿牛,本是流落到祖龙村的一个小乞丐,被武家收养来替他们放牛,长得又高又壮,是个愣头青,不止一次欺负过王羽。
武瑞接着道:“四少爷,阿牛那小子虽然口鼻三窍流血而死,又怎知他的心只是裂成了三片而不是七片?奴才见阿牛的前心处毫发无损,后心处血肉模糊,说要当场掏出他的心来看看,没想到云松子那老……老前辈冷哼一声,袖子一甩,说不见就不见了……”
武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无知的狗奴才!你是嫌我丢脸丢得还不够吗?六年前,我亲眼看见云松子将王羽那小子的爹娘一掌一个打死,一个七窍流血,一个三窍流血,在把他们的尸体扔下悬崖之前,我偷偷掏出他们的心看……”
他突然停住不说了,怔怔地看着前方。
武福和武瑞一直低头哈腰地跟在武杰身旁,见他突然怔住,赶紧抬头向前看去,一下子也呆在了原地。
王羽已经从老槐树后面跳了出来,紧握着两个拳头,目眦欲裂地瞪着武杰,脸涨得通红。
武杰马上反应过来,对王羽身边的那满满一担柴视而不见,冷笑一声,沉着脸道:“王羽,你小子竟然敢偷懒,这么早就下岭来了!”
王羽的胸脯剧烈地起伏,颤抖着声音嘶吼道:“武杰,你……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放肆!少爷的名字也是你一个砍柴长工能叫的?”武福翻着一双混浊的老眼瞪着王羽,气急败坏地叫道。
武杰朝武福一摆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王羽,一副无赖的嘴脸:“我刚才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呀!”
王羽俯身从脚下捡起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子,指着武杰,咬牙切齿地道:“武杰,你今天要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跟你们拼了!”
武福和武瑞吓得往后一缩,连声叫道:“反了!反了!”
话音未落,武杰突然欺身而上,出手如电,伸出右手食指点中了王羽胸口的膻中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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