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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惊了一场,接下来几天刘霄果然守时,每每归府不曾误了时辰。
褚珞心下欢喜,随着天气越发暖和,得空她便命人请了刘霄,在府中后院的小花园中煮茶围弈,或是探讨些圣人之言。
她不曾想到,虽然谢家玉兰门户,但刘霄的棋艺却差的非止一般。到了后来,褚珞但凡提议围弈,刘霄便连呼头疼,想必,在一介女子面前,一败再败的刘霄自觉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也有让褚珞值得欣慰的地方,虽她托着讨教圣人之言的名头,实则借此更进一步试探刘霄的秉xing志向。
比如褚珞问起,若论当今各家学说,无疑首推玄学,天地神怪,yin阳养生,无所不包,可谓诸子百家之集大成者。
刘霄闻言不屑一顾,道了句:“汉失其鹿,群雄并起,纲纪崩坏、礼乐不存,及至近世,更有山河破碎,华夷大防,此乃名至实归的大争之世。而玄学,不过掩耳盗铃的遁世之学,要之何用?”。
褚珞不动声se,又问道:“那依表叔看,黄老之学、儒家之言并法、墨、yin阳诸家如何?”。
“表妹,没有尽善尽美的学问,事易时移,需采百家之长才好,归根到底,这头一件要紧的事是要廓清九州河山,横扫夷狄。儒家公羊《chun秋》上有大复仇一说,究其意就是要尚耻,要有为,不忘国耻家恨”。
褚珞听完刘霄的长篇大论,点头沉吟道:“不错,胡夷乱我华夏,百姓流离失所,的确应该奋起有为”。
“所以说,玄学不过遁世的掩耳盗铃之学,可叹我大晋仕人多半流连其中不能自拔,北望旧土,当真愧对列祖列宗!”。
褚珞听完默不答话,说到这里,她已经完全明白了眼前这位男子的心中所想。
眼见刘霄依旧愤愤难平,褚珞不知该欣喜为好,还是该担忧为好。沉吟片刻后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交代道:“表叔,今ri之言却是出不得府门的,否则他人万难容得下你”。
“表妹良言,我知道”,刘霄暗自惭愧道。说起来也是怪事,平时他说话总是小心再小心,偏偏今天当着褚珞的面,竟来了个把持不定,说起话来义愤填膺,热血喷张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当真至理名言,即便刘霄在后世阅尽美女无数,今ri坐在褚珞面前仍无法做到平常心。
其实这并不怪他,哪个男人在自己中意的女子面前,不想展现出他的大志?他的英雄了得?他的积极进取?天xing使然。
眼瞅天se黑定,褚珞结结实实地看了对面的刘霄一眼,正准备唤了婢女收拾残局然后起身告辞,不料褚府的老管家匆匆忙忙寻了过来,躬身礼见褚、刘两人后说道:“公子,我家主公有要事相商,和刘中丞一起,正在书房候你前去”。
“既然爹爹唤你,估计有正经事要议,表叔且去,等我唤了香儿将此处收拾干净,也就回房歇息了”,褚珞款款道,很是善解人意。
刘霄已经起了身,应了句:“也好”,便随了褚府管家迈开大步往书房方向去。
正如老管家所说,刘霄进入书房的时候,表兄褚歆和舅舅刘琰已经分好宾主落座,单等刘霄前来。
“舅舅,表兄”,刘霄拱手招呼道。
刘琰冲着刘霄含笑点了点头,褚歆忙指向身旁的席垫道:“长度坐”。
刘霄依言坐了,抬头看向褚、刘两人,嘴上没说什么,眼神间却是相问的意思。
“哦,长度,晚上特意请了刘中丞过来,有几件事情,还需我们三个好好合计合计”,褚歆的目光和刘霄的一触即避,开口说道。
其实褚歆不细说,刘霄也能猜出个大概。今晚褚歆约了刘琰和他两个,议的无非是两家婚嫁这档子事。
刘霄之所以有这个把握,是有原因的。
就在东安寺那晚见过师父和支遁大师过后,他就一直在寻思着让叔父谢安从荆州脱身来建康的办法。思来想去,还真让刘霄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天子不是要赐婚吗?不如给自己和长兄谢泉来个双赐,同时召叔父谢安和桓温的二弟桓云一家来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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