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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的确没带枪,但这并不意味着福尔摩斯没带——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把□□,装了两颗子弹进去,然后再次放到外衣口袋里。
作为一个保镖,诺拉开始深刻思考是否需要也给自己弄一个称手的武器,有时候雇主太过主动省心会让她失去作为优秀雇员的成就感。
关于这件事,也许她可以拜托一下克利夫兰?
天蒙蒙亮了,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忙活了一整个晚上。三个人此刻走在通向伦敦市区的大街上,家家户户进入了一日里的梳洗和劳作。托比带着他们一直穿过了斯特里森街,布瑞克斯顿街,坎伯维尔街,最终来到了奥佛尔区东面的肯宁顿巷。如此弯曲复杂的路让人不得不怀疑嫌疑犯是否具有很优良的反跟踪意识,专挑如此弯曲复杂的街道行走。
左行之后又经过了证券街,迈尔斯街,骑士街。最后托比停下了,来回兜着圈子,看上去非常焦虑不安。
“气味消失了?”华生诧异。
“耐心。”诺拉说道,然后就看见托比顿了一下,极为果断地飞奔前行,使劲地拉着绳子带着福尔摩斯往前跑,最后来到了纳尔森大木场,在漫天的木屑和土木气味里穿过旁门,跳到了一个堆积着木材的小巷子里,最终停在了一只还放在手推车上,没取下来的木桶旁,嗷嗷吠叫。
所有人都看着木桶周围沾着的黑色油渍,齐齐无语。
“这个……”华生小心翼翼地开口,“就是你口中嗅觉最灵敏的狗给我们的答案?”
诺拉扶额,“伦敦每日运送木榴油的数量不计其数,它找到了最近的一个地方。”
托比伸出舌头,哈哈地喘气。
福尔摩斯表现得极为耐心,并没有因为这个错误而灰心丧气,他抱起托比,把它放到了宽阔的街道上,让它再次嗅了嗅那个味道,目光迥然,“再试一次。”
托比再次往前方奔去,过了贝尔芒特路和太子街,一直跑向河滨,最后停在了宽街河边的一个小小的木头修成的码头上,望着喝水,哼哼有声。
福尔摩斯来到了托比停下的地方,面前有一个小砖房,窗口挂了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茂迪凯·史密斯,船只出租,按时按日计价均可。”
“看来他们是有计划从这里撤离的。”福尔摩斯慢慢查看周围,听到旁边有妇人和小孩的嬉闹声,顿了顿,他走了过去,俯身摸了摸孩子的头,问道,“小朋友,你父亲在不在?”
孩子的脸红通通的,摇了摇头,嘻哈道,“昨天早上就出去了。”他身后的妇人走上前,开口,“您是要租船吗,和我说也一样。”
福尔摩斯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我想租史密斯的汽船。”
妇人摇了摇头,“我家那位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归家呢,奇怪……船上的煤炭不够伍尔维奇来回一趟的。”
“也许途中有卖煤炭的?”福尔摩斯继续试探。
“说不定……可是他常说零袋的煤价太高,从来不愿意买。再说了我也非常讨厌那个装木腿的外国人,他总跑到这里来,却从不说有什么事。”
装木腿的人?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压抑住眼中浮现的惊喜,福尔摩斯尽量镇定地开口,“装木腿的人?这倒是有趣。”
妇人面露不悦,“一个贼头贼脑的小子,来过很多次,昨晚他又来了,好像是事先说过要过来,我老伴很早就把汽船生火了,这令我很担心。”
“您是否介意告诉我那艘汽船的名字呢?”
“先生,它叫‘曙光’。”
“啊!”福尔摩斯恍然大悟一般,“是那条绿色的,船帮有粗粗黄线的旧船吗?”
“不是的,和其他小船一样,新刷了油,黑船身上画了两天红线。”
“非常感谢,我现在要出发了,要是见到您丈夫那艘船,我会转告他让他早些回家的。对了——那船的烟囱是黑色的吗?”
“是,但是画了一条白线。”
“好的,再见,史密斯太太。”
福尔摩斯和那位妇人告别,离码头有些距离了,才炯炯有神地开口道,“看来我们一夜的辛苦并没有白费,伙计们。”
“您引导谈话的技术一如既往的令人印象深刻。”诺拉微笑,“瞧那位史密斯太太,可没有一点怀疑您身份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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