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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做的全是对的,说的都是错的。
他送你礼物会说这是自己看不上的,专程载你上班要说顺路看到施舍一下,爱得要死要活了说给你个机会当我女(男)友,想要夸你一下不尴不尬的说没想到你爸妈那种人还能养出你这样的好女孩……
这样的人,送你蜜糖,也散发着股毒(和谐)药的腥气。
在某国被骂作“空気が読めない”(不会读空气),简称ky,扩写做“活该撸一辈子”,近义词“注孤生”(注定孤独一生)。
长得还算好看,还可能在对方双眼被蒙蔽的时候获得一句“口是心非”、“傲娇”的评价。
要是连外在都无法叫人相信他(她)是出于善意的,那就只有被骂没眼力劲的傻(和谐)逼,或者直接挨拳头的份了。
笨鸟都要先飞,人傻或情商低,当然也会活得更加坎坷一点。
杨曦同一早被一脸煞气的江俨然摇醒,逼着开始洗漱后,先有了九分的不爽——哪个女孩会喜欢被男人指着脸说“你怎么这么脏,睡觉还流口水,快擦一下”?
就是亲爹,也忍不住想撕一场啊!
紧接着,江俨然又放出了更大的杀招:“还有口气,快刷牙!”
杨曦同狠瞪着眼睛接过牙膏,眯着眼睛往他手上的牙刷上面挤。
只有左手能动的缘故,不一小心,就沾到了他手指上。
江俨然嫌恶道:“牙膏都挤不好,废物。”
好不容易刷完牙,他又开始嫌弃她粘在脸上牙膏沫子,讥讽她病号服内不穿内衣太邋遢。
“你以为自己还只有6岁啊?”
杨曦同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有把床边的便盆捞起来扣他脸上。
谁睡觉的时候穿着内衣的?
就是钢铁侠,人家也没穿着盔甲睡觉啊!
江俨然总算把整个晚上的怨气排解干净了,这才居高临下地拿出早点,轻飘飘道:“买多了早饭,整个科室都没人喜欢吃,便宜你了。”
杨曦同瞪着那一大袋还冒着热气大食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俨然等了半天没人接,只好把东西倒出来装盘子里。
杨曦同的反应依旧冷淡,完全不见童年时的兴奋。
还没睡醒?
长大了不爱吃了?
江俨然揣测。
长大了,见识多了,对小时候的人事,确实容易无感乃至遗忘的。
杨曦同在这一点上,很是让江俨然信服,那种又无能为力、又愤慨、又憋屈的信服。
江俨然端盘子的手顿了下,最后还是固执地伸到了她面前:“吃吧。”
杨曦同咽了下口水,心里默念“这是好意”、“不该发火”、“做人要镇定”,一连念了三遍,才终于把白色的米浆糕拿起来。
软滑的糕点一入口就满是米香,跟记忆中的味道却有了差别——不知是记忆美化,还是现在人的手艺真的都比不上从前了。
儿时的美味,就跟儿时的人一样,通通都变味了,变得不再那么美好了。
美味的米浆糕远去了,安静柔弱的“贝贝妹妹”也远去了……
但是,人家也许、可能、大概……是带着一番好意来的。
杨曦同瞥了一眼江俨然,慢腾腾地吃着东西。
江俨然把她的沉默当成了“追忆”,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
杨曦同忍不住觉得奇怪,当医生不都很忙的?
他成天就围在她们母女身边,就为给自己找后妈……仔细想想,这男人也是有点奇葩的。
“吱呀——”,病房门却被再一次推开。
江其儒架着金丝眼镜,笑眯眯地拎着只盒子:“曦曦,吃早饭……”他声音在看到儿子江俨然的瞬间停滞,笑容也冻住了。
“咳、咳咳咳……”杨曦同一口糕点刚到喉头,被这怪叔叔一样的语调一激,瞬间噎住,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江俨然起身把热牛奶打开,递到她嘴边。
“咳咳咳咳……咕咕咕……咳咳咳咳……”
江其儒也慌了,放下早餐,想要过来帮忙。
但杨曦同左边手脚全打了石膏,木乃伊似的架着,右侧又坐了个江俨然,他还真是插不进去。
杨曦同咳得脸红脖子粗,好半天才把那口糕点咽下去,眼泪花都出来了。
“江、江叔叔,你好。”
江其儒微笑,“我好我好,你没事了吧?”
“没事,刚才早饭吃太急,噎着了。”
江其儒余光在桌上的盘子和糕点那一扫,瞥了一眼江俨然,把自己手里的粥递了过来:“吃的太干了,早上喝点有汤水的好,助消化。”
江俨然怔了怔,随即表情就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
彼此都猜到了对方的心中所想,十分嗤之以鼻。
江其儒觉得,养子在明显看出自己对许婧媛有好感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跟对方女儿打得火热,分明就是想搅局。
以前江俨然还小,虽然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很自己走得近的女性,他还将之归纳为“遭遇过遗弃的孩子”对未来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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