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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遇到秦艳,先是愣住了,但是严良媛有个好处,就是会自我安慰。秦侧妃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方才太子妃都不曾斥责她,难道她还能堵在这里,就为了为难她不成?
严良媛壮着胆子往前走,一时半会儿竟然也忘了给秦艳行礼问安。东宫等级森严,照理来说,良媛见着侧妃,是要行礼的,可是严氏笃定了秦艳不会在这点细节上找她的麻烦,就壮着胆子往前走去,装作没看到人一样。
秦艳还没出声,云梦就先训斥道:“站住!严良媛眼里当真是没规矩了,见着侧妃娘娘也不请安,这是何道理?我们娘娘到底是侧妃,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岂不是乱了套了?严良媛进东宫也好些年了,怎么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还如何给新入府的主子们做榜样?”
严氏怒目圆睁,一回头就给了云梦一巴掌,她高低也算个主子,云梦不过是个贱婢罢了,也敢狐假虎威?
云梦捂着脸,冲着严良媛行了个礼,说道:“今日严良媛就算是打了奴婢,奴婢也要说。奴婢敬您是主子,可是您也不能故意装作看不见我们娘娘。”
鲁淑人和李淑人停下脚步,冲着秦艳所在的方向行了个礼,而严氏却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秦艳缓缓走了过去,也不和她废话,单刀直入地说道:“我倒是不知,如今这东宫里是严良媛当家了,真当太子妃不在了吗?我的婢女都敢打了,日后还得了?是不是哪一日严良媛不爽了,连太子殿下身边的元宵公公都敢打了?云梦啊,严良媛这一巴掌你就受着吧,她高低是个主子。”
云梦捂着脸颊,说道:“奴婢晓得,严良媛的巴掌,奴婢记下了。”
严氏身子一僵,她也是一时冲动,才打了秦侧妃身旁的婢女,这会子倒是有些后悔了。秦侧妃的嘴皮子,她是见识过的,这万一秦氏要对她做些什么,她是不能反抗的。严氏瞪了一眼身边的婢女,她身边的婢女往后缩了缩,很明显是惧怕严氏迁怒。
“妾身方才没见着您,云梦喊妾身的时候,妾身只觉得是哪个不要脸的奴才在这儿狐假虎威,故而一时冲动,打了她,还望秦侧妃见谅,妾身这是无心之失,您要打要罚,妾身都受着就是了。”
严氏这话就是堵死了秦艳的后路,谁不知道她这是要拿自己立威?严氏一副要打要罚就赶紧的态度,倒是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若是换了旁人,倒也是进退两难,只可惜她遇到了秦艳。
秦艳的原则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然严氏自己说了,那倒也省得她多费口舌了,严氏自己倒是也知道,她今日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了,这罚跪也好,掌嘴也罢,真的闹大了也有损秦侧妃的脸面不是吗?后院女子最注重自己的颜面,秦艳若是今日责罚了她,只怕明日就有人说她刻薄了。
秦艳丝毫没有急躁,缓缓说道:“严良媛眼神不好,如今这日头正好,我听闻民间有一种治疗眼疾的法子,就是站在烈日底下,那就叫严良媛站在这儿晒晒太阳吧,不到一个时辰不准回去,若是有人敢通风报信的,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她还看了一眼李淑人和鲁淑人的方向。
严良媛身子一僵,这算什么惩罚?她原本以为会罚跪,要么就是掌嘴,没想到秦艳却叫她站到烈日底下,站上一个时辰。
严良媛满脸倔强,她高声说道:“妾身不服!您这是公报私仇!”
秦艳笑道:“是又怎么样?你打了我的婢女,若是我还放你全身而退,我还如何在东宫立足?有本事,你就去求太子殿下,我只是为了你好,想治一治你的眼疾罢了,左右严良媛身强力健的,也晒不坏。你可别忘了,东宫里是没有大夫的,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
东宫当然是没有大夫的,至于这原因么,也是太子妃节俭,只是说病了就去请大夫,并没有在府里备上一个大夫以备不时之需。秦艳这番说辞,也是堵住了严氏的嘴。这个是民间的偏方,她若是不去,就是辜负了秦艳的一番好意,她若是去了,就是丢了面子。
严氏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去站到烈日底下了。
秦艳见好就收,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她也就不再多逗留。
她冲着两位淑人的方向说道:“既然两位妹妹闲来无事,不妨就站在这树荫下,替我看着严良媛治病。”
李淑人吓得发抖,这才刚入东宫,秦侧妃就迫不及待地给她们下马威了。这哪里是在罚严氏,这分明就是在杀鸡儆猴,瞧着吧,这就是和她作对的下场。
鲁淑人自幼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倒是淡定许多。
“妾身谨遵娘娘的教诲,李姐姐,咱们去那边树荫下吧。”
李淑人这才缓过神色,如同木偶一般跟着鲁淑人去到树荫底下站着,而严良媛此时额头上已经有细汗流出了,如今正是六月初,这才多少时间,她的额头上就浸了汗水,要是在这里站上一个时辰,这不就是酷刑吗?
回到梧桐苑,秦艳对着云梦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只是对严氏轻拿轻放?”
云梦低垂着眼眸,说道:“娘娘这么做,一定是有您的道理的,奴婢只需要谨遵娘娘的意思就是了。”
“我的目的是杀鸡儆猴,更何况,这严氏我留着还有用,她打你的那一巴掌,迟早都得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