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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这几天有点心烦,起因就是康善敏说起的那桩婚事,这些天她明里暗里的提起,康老夫人却作不知,昨天晚上她趁着没人的时候,找老夫人说明了,没想到老夫人却把她数落一顿,让她落了个没脸。曹氏头疼,担心不知怎么像大女儿交代,却也更心疼康善敏在冯国公府的处境。
“夫人,昨天心急了些,慢慢跟老夫人说,就二太太的为人,你使点法子,让她放弃表姑娘,老夫人那里就好办了。”成嬷嬷在曹氏身边伺候久了,话说的非常直接。
“我何尝不想慢慢来,就她,”曹氏比了个二的手势,“眼皮子浅的跟什么似的,没过门就嫌弃上了,只是我等的,敏儿却等不得,”曹氏重重的叹一口气,比起宋南卿嫁到康府二房,她更愿意宋南卿嫁到俞家。
成嬷嬷想起康善敏,也跟着发愁起来,康家的大姑娘这门亲事当初人人羡慕,但是现在几年过去,康善敏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多少人在看笑话呢,听说宋国公夫人这几天正准备给世子抬上一个良妾呢,无怪曹氏会这么着急,要是这件事成了,俞氏念着这份情,也多少会给康善敏一个缓冲的机会。
只是现在事情不成,俞氏对康善敏一定有了更多的不满。曹氏想到这里心越发焦急,“你说老太太怎么那么固执,别的不说就文哥儿人品才学上就比那位俞少爷差了不少,表姑娘好歹是外孙女儿,她怎么就……。”
曹氏想说的是康老夫人只替孙子考虑,不替唯一的外孙女儿着想,只是她素来在人前都是一个宽和大气的形象,这话由她说出来十分不合适,因而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但成嬷嬷却明白她的意思,安慰道,“在老夫人这里行不通,不如想想别的法子,论亲近关系,老夫人,夫人是表姑娘长辈,还有一位更是表姑娘上了族谱的亲兄长呢。”
曹氏听她提醒才想起那个少年来,但考虑了一下便摇摇头,道,“虽是兄长,但却是过继来的,有老夫人在,万万没有让他插手表姑娘的亲事的道理。”
曹氏跟成嬷嬷正商量着主意,外边却匆匆跑进来余一个人。
“娘,娘……”康善嘉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卸,那件华贵的衣裳因为刚刚奔跑,所以沾了一些灰尘,她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把曹氏吓了一跳。
“你身边伺候的丫头呢,”曹氏不悦,盯着她,“一个姑娘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
“为什么,为什么?”康善嘉大声的说道,对曹氏的责问置若罔闻,反而气愤的指责曹氏,“你和大姐商量好了,是吗,是想把宋南卿嫁给永霁公子吧,那我怎么办,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处处为姐姐着想,怎么就没想过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我也想嫁给永霁公子啊。”她气急之下喊出这句话,曹氏脸色变了变,素来温和的表情变的严厉起来。
“看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好你,连这样不知羞耻的话都可以说出来,一个伯爵府的嫡女为了一个男人对我大吼大叫,你想嫁给俞永霁,我告诉你,人家从头到尾都看不上你。”曹氏目光是冷漠的,嘴角蔓延的那一丝冷笑挑动着康善嘉本来就激动的神经。
“看不上我,就看上那个命硬的把全家人都克光了的宋南卿吗,娘别忘了,她可是死过一个未婚夫的,俞家怎么会看上她,娘你肯替外人打算,怎么不为你亲生女儿好好谋算。”
康善嘉小眼直直的看着曹氏,白色的脸庞配着那愤怒到扭曲的表情,实在是吓人。
曹氏心里一动,别有用意的看了康善嘉一眼。
“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沉下气来,曹氏问道。
“娘只要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俞家是不是真的要娶那个煞星。”康善嘉不回答她。
“这是真的的,”曹氏有些冷淡的说道,“你姐姐的处境,你也是知道的,这桩亲事能成,你姐姐在夫家也有了脸面。”
“呵呵,”她从喉咙里发出笑容,脸色古怪,“娘,姐姐这是生不出儿子啊,我看姐姐从丫头生的那里抱一个就好了,至于和俞府的亲事,娘就替我争取吧,姐姐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了……”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往上提高,尖锐的让人刺耳。
“你……,”曹氏被叫的更加心烦意乱,道,“你的亲事,我自会替你安排,这样舔着脸比平民丫头都不如,连廉耻都没有了,现在你给我去房间里抄女戒,这三个月不许出去。”
“娘但凡把对大姐的一两分关爱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管,永霁公子我是绝不会让给宋南卿的。”说着,她恨恨的看了一眼曹氏,飞快的跑了出去。
“这个孽障……”曹氏显然是被康善嘉这番话气到了,脸色极其不好。
等康善嘉出去后,曹氏又传话让今日跟着康善嘉出门的丫头过来。
“姑娘今儿可遇到什么事了。”
两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具有点惴惴不安,最终一个大一点的丫头紧张的回道,“姑娘,今儿出去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只是后来姑娘和五姑娘去了假山那边,不让我们跟着,只有五姑娘和姑娘两个人,等姑娘再出来的时候,奴婢就发现她的心情不些不好,连宴会都待不下去了。”
康善英,二房的丫头,这个庶女手段还是比她那位二弟妹厉害,小小年纪心机重重,她那个二女儿本来就不信任她,如今更是恨上她了。总归是自己的女儿,曹氏虽对她没有康善敏那么用心,但好歹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也不想让康善嘉和自己离了心,曹氏让两个丫头起来,叮嘱她们看着康善嘉,离去的时候,赏了她们各一把银裸子。
…………
康善嘉出了曹氏院子,想到刚才曹氏的态度,又想今日见到俞舒儿说的话,越想越不甘心,康府里除了安平,只有她的身份是最高的。凭什么一个从外面来的孤女,轻而易举的就得了永霁公子的注意,而她亲娘亲姐,还想凑成这桩亲事,所有人忘了吗,康府现在只有她是嫡女了,凭什么康善敏嫁的这么好,轮到她却要和一个孤女抢,康善嘉此时对宋南卿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且不论康善嘉在心里如何想宋南卿,在后日康府里真来了几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