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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冷冷的扫过我的脸,我只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发凉,虽然酷暑天我却可以感受到三九严寒的冷,我太大意了,连哪里出了纰漏都不自觉。
“娘娘。”木兰进来见我仍旧是跪坐在榻上,不禁上前叫了我一声。“扶我起来。”我伸出一个胳膊,换了姿势将双腿上的压力释放掉。坐好后木兰一边揉着我的腿一边道:“娘娘到底发什么什么事了?陛下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奴婢见娘娘仍是一动不动的样子。”。“我要见赵光义。”木兰顿了片刻道了声“是”,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我不敢肯定赵匡胤是不是真的想起什么来,看他的刚才的神情也只是恍惚的记忆。毒日头下,木兰扶着我去太液池纳凉。捡了一处有树荫的地方,木兰替我抚了抚石凳上的灰,然后铺了个蒲团。我握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倒是没注意木兰何时离开的,再回身想叫木兰时看见赵光义站在那里。
“既然来了为何不吭声。”我将头一侧看向太液池的池面上。“才到而已。”。“他开始怀疑我了。”。“他不会查到任何事的。”。我扭头看向赵光义,想到他派人拿着我衣服去家里,告知病重的娘亲她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我用力握着蒲扇,指节苍白。他从容的荡开我的视线,看向一旁的花草。我努力的平复着心底的那抹怒气,“即便他什么也查不到,但终究他还是起了疑心。时间长了只怕他不肯再来我宫里。”。赵光义看回我时,却是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我陡然生寒下意识的双手护在肚子上。
“你应该明白此事成与不成,你腹中的孩子都不可能活下来。他不会允许一个刺客还带着他的龙种,而我也不会为自己留下祸患。所以,这个孩子唯一能帮你的,就是用死来换取他重新回到你身边机会。”我猛然起身,快两步上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没躲,只是嘴角挂笑的看着我颤抖的身体。“你这个反应让我很不安,别告诉我,你会怀着自己仇人的孩子,而且还预备生下来。”我全身抖得更厉害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害怕的发抖还是恨的发抖。“啧啧啧,这可真是个麻烦。”他低头观察了一下我的下腹,伸手就覆在我的小腹上。我惊恐的向后退,可他另一只胳膊环过我的肩膀,将我牢牢地锁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
我看着他的眼睛,漆黑一片望不到底。恐惧笼着着我,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在一下一下的打的寒颤。“别怕,我只是想和我的皇侄儿亲厚亲厚。”。他似乎感觉到我的情绪平息了些,手还停留在我的小腹上,眼睛却一点一点的上移至我的脸上。突然他瞳孔紧缩,将头低了下来,在我耳边用气声说道:“他还太小,我们得等他长大点在送他走。”说完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身上所有的力道全部撤走,整个人犹如一滩泥一样跌落在地上,唯一能动的就是一双眼睛。我看着赵光义的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是翻江倒海的痛和恨。如果这个时间有地狱,那么赵光义一定是那个来自地狱最底层,最黑暗的角落。他没有人性的,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只有对权利的*。而我竟然傻到去做他的走卒。
我看着木兰紧缩的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冷言冷语道:“陛下晓谕六宫,即便你不告诉他,他也会知道我有孕之事。”。“娘娘脸色差的吓人。”。如果有母亲听到有人要害自己腹中的孩子,还能表现的淡定自若那才是奇事,“回宫吧。”我语带疲惫的说道。
木兰领着步辇来太液池接我,回宫的路上我瘫坐在轿椅中。刚到奉华宫门口,前来迎驾的宫女,内侍各个脸带异色。木兰向芝兰使了个眼色后,芝兰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我窝在榻上身上仍旧使不上半分力,木兰拧了帕子为我擦拭着身体。“你又何须叫芝兰去找御医呢,反正他要的结果不就是这样么?”我看着埋头服侍我的木兰道。木兰只是继续服侍着,待理好了,拉过一个靠垫放在我身后好叫我更舒服些,“娘娘痛苦,奴婢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既然娘娘决定依王爷的意思去办,那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么?娘娘保重身子要紧。”
过了半晌,芝兰领着御医前来为我把脉。“微臣李牧,给娘娘请安。”他声音响亮,话一出我忍不住看向他。三十左右的样子,长得干干净净的,要不是穿着官服,看上去倒很像是个书生,“起来吧,本宫身感不适,你来瞧瞧。”。“是。”。木兰拿过帕子盖在我的手腕上,他上前搭手号脉,时而颦眉,时而点头,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是有趣。一般的御医都是上了年纪的,号脉时总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好与不好都是一个表情,说出来的话也都是咬文嚼字掉书袋子,这个李牧可比他们有趣多了。一旁的木兰和芝兰看着他的表情,也跟着一会着急,一会摸不透的相互递眼色。
“娘娘这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好在娘娘身子底不差,容微臣为娘娘开上几服药服用了,再莫想那些个烦心事,自然就能好。”。木兰和芝兰歇了口气。我收回手摸着小腹,这个李牧看似平庸无奇,但刚才那句话却告诉我,眼前这个人要么就是赵光义或赵匡胤派来我身边的细作,要么就是有着一颗玲珑心,“怎么又是惊吓,又是烦心事的。李御医倒是把本宫说糊涂了。”。“回娘娘的话,惊吓伤身,娘娘又有着身孕若老想着就是烦心事了。”。“说的极是,但那些药太苦,本宫不想吃药。”。木兰有些着急的在一旁不断的给我使眼色,这么沉不住气倒不像是赵光义调教的人呀。“微臣可以用药做成膳食,这样娘娘每日按时按量的吃着饭即可。”我眼睛一亮,果然是个人精,“好。李大人前途无可限量。”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多谢娘娘,微臣告退。”
他刚退了出去,我就对木兰道:“给我查清此人。”想了想又郑重其事的看着木兰,“此事我不准你向王爷透露半句,否者赵匡胤的下一个宠妃就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木兰垂下眼睛,凝重的点了点头出去了。
李牧的膳食做的很好,虽然大多都是药做的,但仍旧是色香味俱全。吃了几日身上大好,体态也跟着丰腴起来,整日红光满面。**众人都羡慕,只说淑妃只从有了身孕,整个人精气神大好,将来这个孩子必定是个福满寿满的麟儿。听着这些话,我除了微笑竟然没有一丝的办法去化解内心强烈的痛,我这福满寿满的孩子指不定哪天就会被赵光义生生的送走,一想到这我对赵光义只有更恨。
“娘娘,查到了,李家四代行医,李牧也是最近才顶了他爹爹的差进宫当御医的。原先一直在家,是个公子哥的样子。”。我点了点头,起初以为他会是赵光义的派来的人,可后来他说的那些话,却叫我觉得他又不像是赵光义的人。现在看木兰查的结果,这个李牧好像谁的人都不是。这样一来,最好,我便可以放心的用他。
这两天还有一件烦心的事,赵匡胤一去不复返,我已预料到,但叫我发愁的是,他对我疑心比我现象中的大很多。听王永说,赵匡胤回去后不久,就秘密派人去了乾州打听王彦升一家,同时还派人去了临江,我所谓的老家打探一切有关柳青青的事情。就连孟汉琼也被他招进宫里私下盘问,他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这些是都是王永告我的,所以我也很清楚赵光义此时也会知道这一切的。再怎么说我这个淑妃娘娘也是从他府里走出去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既然能向我保证赵匡胤什么也查不到,那我就安心的等着这个孩子给我带来的转机吧。
夏日里,树上的蝉不停地叫着,鼓噪极了。我冷冷的看着一树的热闹,热闹的只是他们,我什么也没有。转眼我进宫已有半年了,二十有四的年纪才初尝喜为人母的滋味,我约莫着时间,一日一日的掐着刻过活。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了,一方面我很是欢喜,一方面我却因为赵匡胤变得郁郁寡欢,再有一方面就是赵光义那两道冷若寒霜的眼睛,时时刻刻的都盯着我的孩子,而我却无能为力。自从赵匡胤得知我有孕,就命人改了我的伙食。即便他现在对我有着满腹的疑问,可我还是要感谢他不曾亏待了我的孩子。围场回来后,我渐渐发现我对赵匡胤越来越恨不起来。我本以为禁足之后,我可以想清楚想明白,可刚刚要清楚要明白却被这个孩子弄得又糊涂起来。这个孩子是我自己要的,为什么现在我却又后悔了,甚至希望自己从不曾进过宫。
其实每次房事之后我都会服用赵光义命人给我配的药,独独那次,木兰围场那夜,赵匡胤看着我的眼神不再一样了,他看的是我不是丹姬。他无限温存,我被他感动了,他触碰到我心底最柔然的地方,我会为他看我的眼神的转变而暗自高兴。当我倒在赵匡胤的臂弯里,竟萌生出幸福的感觉。次日他牵过我的手,那一刻我动摇了。也就这么一次没吃那药,本也是没有太多的希望,可我竟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但是呢,结果却是如斯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