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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显然和我一样,被这位何顺容的新身份给惊着了。他一边单手扶额,一边暗自沉默的思付起来。我转看向跪坐在我斜前方的宋皇后,不由的怒火中烧,心下冷笑道,这个皇后还真是赵光义的左膀右臂,也不知她是帮着赵匡胤还是晋王赵光义,将这**打点的“井井有条”。皇后太心急了,心急到居然敢来逼宫。我再看向赵匡胤时,发现他阴沉着脸,显然对于皇后今天的来意,还有安排很是头疼。
自隋朝起,民间就对巫术十分崇尚,渐渐地,这种风气流传到宫里,继而宫中也开始设有官巫。一时间,官巫上可摘星,下可捞鱼的角色成了炙手可热的抢手货。朝堂之上,官巫地位更是堪比宰相,有时官巫的一句话甚至比宰相的话还好用。如此一来,越来越多的人因利益,权利的趋势承袭巫术,渐渐地,各地巫术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繁衍出的流派,分支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到了唐朝末年,因为种种原因,尤其是佛家的兴盛,使得巫术在宫中的地位每况愈下。而官家对于官巫的态度也开始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意思。
到了后周,巫术更是有一蹶不振之态。赵匡胤当年自然是清清楚楚的看见过前朝的巫术带来的一个个灾难,所以建立大宋之初,赵匡胤就明摆的告诉众人,自己不会信巫蛊之术,更是改章异法,罢黜官巫。
然而这些不过官家的态度,全不能代表百姓民生,是以在民间,巫术几乎成为老百姓生活中的支柱,他们对巫术的信仰程度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每朝每代下来,无论天家是何态度,老百姓倒是对巫术的热情只增不减。
再来说说宋皇后口中的白巫师,那又是另一派,是从前的官巫衍生而来,称为白巫术。先前未进宫时,倒是听人说起过,白巫术在民间倍受追崇,大有隋朝官巫之势。不过这样的巫术被追崇的原因却不见得是其巫术有多厉害,而是因为白巫术一脉从开启之时,所承巫术的巫师皆是女性。这样的特殊的身份,又有着这样与众不同的规定,在老百姓眼中这就是某种神秘的关键,所以他们很愿意去相信,只有白巫师才能真的做到通天达神,而她们说出的一言一语都将是神明的旨意。
如此一来,即便白巫术只是跳梁小丑,却早因这些奇怪的因素而已赢得满堂博彩。
所以,当宋皇后道出何??就是来自民间的白巫师时,赵匡胤感到头痛,而我则感到恐惧。何??能有这样的身份难道也是赵光义为她准备的么?要是这样的话,的确还真是叫人不得不佩服赵光义的本事,开封府的府尹帐下倒是网罗了不少人士呀。而这些人在赵光义十几年的韬光养晦中到底都在扮演的什么样的人物,又起了什么样的作用,这些只有那个看似忠心不二,对自己的皇兄言听计从的晋王才知道。开封府内,他的确布下很多网,三月洛阳迁都之事,或许使得这位王爷不得不开始有所动作。
皇后见赵匡胤半天无话,面上无碍可心里有些着急了,于是紧逼着赵匡胤,又磕了一个头道:“陛下,何顺荣早年间的确承袭白巫师一脉,但进宫前她已早就卸去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商贾之女。若不是今日宫中出了这样的事,何顺荣又有替陛下分忧之心,这才跑来将自己的身份告与臣妾知晓。臣妾也是思虑再三,但何顺荣如今就是宫里的人,若此事出了什么差错,外人也不会知晓。再者说,何顺荣的身份大可以不用曝光,这样一来也好,他还是陛下的顺容。想来她也定会为陛下所思所想,不会出什么乱子。”。皇后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将前前后后的起因说明白了,又将所有情况和后果分析清楚了,好一个有备而来。
赵匡胤面带寒霜的看着皇后,好似今天才认清眼前这个容貌端丽的女子,不禁讥讽道:“皇后的想来向来都会有问题。”。赵匡胤是在逼着皇后拿身家性命担保。宋皇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像是鼓足了勇气斩钉截铁的道:“陛下,臣妾愿以性命担保。”。赵匡胤做到了,而对于皇后来说,这无疑是个羞辱,自己千金之躯要为一个巫师担保。
我观察了皇后好一会,心里打着算盘,从皇后进入大殿开始,她就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要说此事不成,那么**就真的会永无宁日。但是,一旦赵匡胤同意何??以白巫师的身份在宫中开坛做法,那么以何??进宫的目的,和她对我的恨,就算那日我未曾出现在太液池,想来她也会“帮”我出现在那里,更会替我营造出非杀充媛不可的理由,更不用说我那日确实出现了,还被她撞个正着。眼下,如若我开口辩解,告诉赵匡胤我那日在太液池边所见,一定更会令人生疑,旁人必要说我无中生有,总而言之我还是慢了一步,这一步慢给了皇后。
赵匡胤想了很久,最后蹙眉短叹一声,叫我先回宫,然后宣召了何顺荣。出了大殿,芝兰上前扶我,小声道:“娘娘,皇后娘娘也进去了,没发生什么事吧。”。我苦笑道:“你倒聪明,瞧出皇后此行绝非善类了。那你不妨再猜猜,皇后她来找陛下所为何事?”。芝兰小心揣摩着道:“为了宫里的流言?”。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不愧是陛下一手调教的人,心思果然通透。皇后来是为了捉凶。”。
芝兰并不知道适才大殿里发什么多么可怕的事情,当朝皇后逼着皇帝用巫术,而皇帝又逼着皇后起誓。芝兰还有些心思跟我说笑,她吐了吐舌头,很是好奇的问:“那凶手查到是谁了?谁呀?”。我摇头道:“没查到,不过快了。”。芝兰双眼亮了亮,很是期待的看着我,我一抹邪笑看着她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手,应该是我。”。芝兰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再都说不出话来,我笑了笑朝奉华宫走去了。
回宫后,芝兰立刻张罗起来,严防死守的。我看她忙的进进出出来回跑,不得安省,于是一把拉住她道:“得了,快停下来吧,人要有心,咱们就算毫无错处,也是个错。你现在叫她们如此大有动作,在旁人眼里更要疑心生暗鬼了。”。芝兰苦着一张脸道:“娘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呀。”。我看着她有些温恼,“着急有什么用呀。”。申兰听得云里雾里,小心问着:“皇后娘娘到底要干什么呀。”。我扬眉,装的很神秘的样子,压低身子,小声对她们道:“皇后娘娘要替阎王捉小鬼。”。申兰惨叫一声“啊”,吓得芝兰一跳脚,伸手就去掐申兰,“你喊什么呀,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我看着她们也不经笑了起来,可心又渐渐地飘到紫宸殿外,真想听听何??是怎么说的,更想知道赵匡胤会不会答应了。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要在这皇宫里惶惶不可终日到何时。
晚上我都睡下了,赵匡胤披星戴月的来我宫里,一溜进被窝他冰凉的身体就把我惊了一跳。我赶忙拿手去捂他,一边搓着他的双手,一边道:“这都什么天了,陛下怎么手脚还这样冰凉,莫不是生病了吧。”。“青青。”。赵匡胤这一声听上去很疲惫,夜很黑,我依旧在黑夜里望向他的双眼。“恩?”。赵匡胤语带柔和的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记住朕对你说的话。别怕。”。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允诺了,也明白他将**的事看到清楚,皇后想什么,何??又能做什么,他都知道。我强颜欢笑道:“陛下对青青说的话多了去了,不过青青都记得。陛下可是要何顺荣作法了?”。“恩。”。我在暗夜里,展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无论发生何事,陛下可愿信青青?”。赵匡胤伸手揽了揽我,“朕一定信你。快睡吧。”。
赵匡胤埋头在我发间,一下一下的呼着气,那些气息扶向我的头皮,传来阵阵酥麻,我闭着眼,倦意渐渐袭来,可睡不着。就像赵匡胤一样,平稳的呼吸着,却分明是醒着的。
我小声嘀咕道:“陛下。”。隔了片刻,赵匡胤懒散的回道:“恩?”。我笑了笑,再次闭上眼,原来这就是心灵相通的感觉,无需再多言,我知道他在我身后,永远在。知道他信我,永远信我。而他明白我的苦,看的见我的心。也许过了今夜,我和他不能在般同榻而卧,但我俩心痛了,还真的会去在乎这些么?我带着安逸,渐渐地放松了身心,这一次真的睡去了。
次日,赵匡胤上朝前,一再叮嘱我什么都别管,安心养胎便是。我认真的看着他道:“眼下在没有什么事比得了我怀着的这个孩儿了。”。赵匡胤伸手拂过我的小腹,含着笑道:“没有什么比你和这个孩子还叫朕放心不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