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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最亮的星……
映衬着足球场上的点点烛光,相得益彰。
此时,女生楼前和足球场上,已经聚拢了北广大半的学生。
他们有的远远地坐在角落里,手捧着蜡烛,享受着音乐的洗涤,温馨的氛围。
有的,则是聚拢在货车周围,怀揣着莫名的情绪,看着舞台上那几个身影。
至少在这一刻,很多人是相信音乐是力量的。
而他们的青春,真的可以像旋律一样,肆意跳动,妩媚撩人。
其实,这才是大学应该有的样子。
年轻人不仅仅只是堕落、沉沦,他们应该有自己的方式修正人生方向,也应该有自愈能力,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亦应该自己筑起一道防线。
在校园里,就应该有校园的偶像,有自己的生存逻辑,亦应该有他的处事哲学。
这才叫青春,说教是没有用的!
那种不问出身,无问东西的气势,是要自己去珍惜的。
几个校领导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廖主任尤其关注齐磊,想着过几天得和这个学生好好聊一天。
明年,他就可以带研究生了,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
《夜空中最亮的星》唱完,齐磊他们没有继续表演。
一来,是控制了节奏;
二来,你当几个小时的演唱会,光靠齐磊他们四个就盯得下来的?
在那站四个小时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消耗,更不要说又唱又动,还得伴奏了。
当然,也不代表他们不唱就要冷场,惊喜还在后面。
音乐一停,观众就看见吴宁和唐奕从三米多的车顶一跃而下,在观众错愕的目光中,猛然拉开箱式货车的货柜门。
“啊!!”
众人一声惊呼,只见车箱里摆满了蜡烛,王默一席白衣,抱着吉他坐在烛光里。
此时,齐磊的声音响起:
“王默同学....《白桦林》。”
话音刚落,王默的前奏响起,吸引了所有观众的目光。
很多女生突然发现,流川枫还是那个流川枫,依旧魅力无限。
好吧,比车顶上那个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齐磊要传递的信息已经达到了。
像王默那样的校园大男孩,稚嫩,但可爱,就应该是偶像,而不是那些豪车名牌遮掩下的腐臭灵魂。
李玟玟、周小晗这样傻傻的天真,就应该被人投以羡慕的目光,而不是谁的衣裙昂贵,谁的口红高级。
这才是痴傻青春该有的样子!
借着王默接管舞台的空当,齐磊和杨晓从车顶上下来。
杨晓还好一些,毕竟只唱了两首歌,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齐磊却已经有点疲惫了。
借着货车后面微弱的灯光,能看到齐磊额前的细汗。
要知道,从筹备到开场,最累的就是他。
此时,张显龙、周小晗,还有学生会的人都围了上来。
张显龙极是兴奋,“太绝了!!太成功了!”
别说临时组织,你拿学生会准备两月的演出比,也没这效果啊!
宣传部长:“齐磊,啥也别说了!元旦联欢会,你来做总导演,张显龙下岗了!”
对此,张显龙居然没什么情绪,“没问题啊!我一个学政治学的,本来就导的费劲。”
却是唐小奕、吴小贱翻了白眼,还元旦?元旦我们都回尙北打雪仗勒。
不过,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演唱会还在继续,可没工夫雷得他们外焦里嫩。
这时,周小晗也对齐磊开口了,“接下来怎么办啊?”
齐磊给她的演出流程就到这儿,下面还没有呢!
可是,齐磊的回答出人意料,“自由发挥!”
“……”周小晗无语了,“这你让我怎么发挥?你把开头的高度已经拔上去了,就不管了?”
齐磊,“对啊!就是自由发挥啊!”
齐磊可不是端着,或者怎么样,他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让演出者走到观众中间去,类似于后世的快闪,也带点音乐集市的味道。
“之前不是说有小提琴独奏吗?不是还有会民乐的学生要拉二胡吗?让他们自己找位置,学生会配合灯光。”
“你!”指着周小晗,“你负责统筹串场。气氛已经起来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呗!”
“怎么个性,就怎么玩!”
看了下表,“现在是八点半,接下来三个半小时,我们四个还有五首歌。”
“三首新歌,两首你们可能听过的,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
“……”
齐磊不说还好,张显龙他们一听才反应过来,之前那两首好像也没听过。
张显龙有点无奈,”你别告诉我,都是你们自己写的?“
齐磊,“很奇怪吗?”
张显龙,“不,不奇怪。”
而是没天理了!
齐磊,“别怕出错,把传统的舞台流程扔到一边去。只要记住,我们在创造一种新的舞台形式,放开想像力就行了!”
“新…新的舞台形式?”周小晗有点傻眼。
“什么舞台形式?”
齐磊,“没有舞台!”
“……”
“……”
众人看着齐磊,突然就有点…有点崇拜呢?
这才是真的牛人,大牲口啊!
这种人会不断地给你惊喜,而且随时都传递着信心。
简直是不要太强!
……
带着齐磊的理念,大伙儿各自去忙了。
齐磊和小伙伴儿们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不远处的一群女生之中。
只见打头的李玟玟扭扭捏捏,像只鹌鹑。
而身后226寝的姑娘们则是缩在李玟玟身后,满眼好奇地看向这边。
好吧,李憨憨不是小女生姿态,她是太尴尬了。
自以为很酷,玩的挺好,结果,谁也没瞒过去,还让他们打上门来了。
就李玟玟那个性格,她能不尴尬吗?
齐磊当然也知道李玟玟心里怎么想的,突然蹦出一句,“你还过来干啥?没人性的东西!!知道我们找你,找了多费劲吗?”
“就是的!”徐小倩也是一脸埋怨,“洋洋和小曦还道个别呢,你倒好,说跑就跑了!”
吴小贱,“她就那样儿,脑子不太好,倒是挺会藏的。”
唐奕,“啧啧啧,几个月不见,愈发水灵了呢?”
“噗……”李玟玟被大伙一阵抢白逗笑。
心说,找我很费劲儿吗?还好吧?我也没刻意的藏呀!
突然上去就给了离着最近的唐奕一脚,“老娘本来就水灵!”
唐奕揉着胯骨,呲牙咧嘴,“水灵有啥用?还是不带脑子。”
李玟玟:“我乐意!”
说完,才看向齐磊,“你怎么到哪儿都不消停啊?现在好了吧?全北广都认识你了!”
就见齐磊呲牙一笑,厚着脸皮:“习惯就好,我也很苦恼!”
226寝的姑娘们只在李玟玟身后远远的看着,充满着好奇。
她们几个算是北广之中,为数不多知道齐磊不是大学生,而是个高二学生的人。
当然,这并没有让她们获得多少慰藉,相反更加的惊悚。
你要说一个大一的新生,还能理解。
可是,高二啊!!
完全颠覆了三观。
而李玟玟,终于又回到了小伙伴儿们印象中的那个李玟玟。
无畏,傻里傻气,又带点热血的憨憨。
……
————————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齐磊来说反而是轻松的。
北广的学生素质还是很高的,优势是,演唱会这种是他们专业范畴之内的事情。
而且,既不缺节目,也不缺灵感。他们就隐匿在人潮中,突然跳出来,肆意挥洒着激情。
使得足球场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成为舞台,成点焦点。
当然,最出彩的依旧是齐磊他们。
只是偶尔爬到车顶,带一带高潮,杨晓玩嗨了。
有一段吉他solo,抱着电琴在无数男生闪着星星的目光中,酷到没朋友。
唐小奕和吴小贱眼见晓儿出尽风头,也上去显摆了一段儿,赢得了不少赞许。
这让廖凡义和几个校领导突然发现,不光是那个齐磊不错,这几个都不错呢?
而齐磊、徐小倩、李玟玟,三个人坐在足球场的一角,没有灯光,没有烛火,屁股下是软软的草皮,鼻孔里是满满的馨香。
齐磊看着那随着音乐舞动的人群,看着晓儿被一群大男生围绕,看着北广的星空终于有了年轻的样子,嘿嘿嘿的傻乐。
而徐小倩看着他,要知道,签下传奇,创建“东街17号”,都未见齐磊如此开心。
却是在这个夜里,开了一场胡闹似的演唱会,就让他笑的像个傻子。
徐小倩突然明白了,也许齐磊才是所有人里最简单、纯粹的那一个。
也许正因为齐磊是最天真的那一个,所以才希望入眼的世界都同情唯美。
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狡猾,他只是一个守着某些东西,死也不放手的执拗男孩而已。
“李憨憨!”徐小倩突然语气有点严肃。
“啊?”李玟玟茫然地看向徐小倩,就见她夜色里的眸子有些冷。
“不许再不告而别!”徐小倩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李玟玟,“我们都很想你!”
李玟玟怔在那里,突然有些眼圈发红。
“我....”
突然与徐小倩十指紧扣,“我错了!行了吧?别说我了。没脸了啊!”
噗哧....
齐磊和徐小倩都忍不住笑了,李玟玟那无助而又哀求的小眼神儿,实在太可乐了。
扑通,三人整整齐齐地仰面躺在草地上,咯咯咯的笑得越来越大声。
尤其是齐磊,甚至有点傻气。
可是,谁也不知道,齐磊此时有多么的欣慰与窃喜。
徐小倩的话,其实是替他说的。
在李玟玟看不见的阴影中,徐小倩的手也紧紧握着齐磊。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
齐磊突然哼唱起这样的句子。
“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三个人一起唱着,“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去。”
唱着唱着,齐磊突然兴致高涨,猛然蹿起,奔向货车。
徐小倩和李玟玟错愕的看着他,“你干什么去啊!?”
就见齐磊三两步蹿上货车顶,拿着一把插电的木琴,示意灯光组给他一个灯,也示意音效把主音切过来。
渐渐的,校园里所有的嘈杂与喧闹乍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货车顶上。
就见那个大一男孩,坐在货车边缘,晃荡着双腿,轻松、随意,又不失画面感。
“三年前他和她相遇在朝阳路的报摊...”
“为了买同一本灌篮儿,两个人对上了眼...”
“从此白天发短信晚上在网上聊天..”
“半年后在花园闸他们住在了一块。”
“她送他一本淘来的旧书作者叫村上春树。”
“他送她一瓶廉价的香水她知道这香水没牌。”
“他们是两个没毕业的学生日子过得很苦....”
“但青春期有了爱情就是完美的幸福。”
此时的齐磊像一个音乐诗人,用旋律讲述着大学的爱情。
朝阳路、花园闸…这是属于北广的爱情,舒缓且甜蜜。
大家带着笑意,聚拢而来,感受歌里的温暖,也重温着感同身受的那份回忆。
是的,他们很多人的大学爱情,不就是这样开始的吗?
徐小倩和李玟玟也拉着手跑过来,看着齐磊肆意地坐在货车边,眼里只剩下欣赏。
“为了对未来的憧憬他和她埋头苦读。”
“他考上研的那天她拿到深广的签约书。”
“一个去了深圳一个去了成都...”
“在新的世界里每天茫然四顾...“
“想念被距离拉远也被时间冲淡.“
“现实像一块橡皮擦去了曾经的浪漫....“
“当她鼓起勇气说出分手的那天.“
“他也只是对着电话轻轻说声再见....“
并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圆满,并不是每一个故事都有最美的结局。
飘荡在音乐里的故事急转直下,让原本含笑的观众们,突然有此不知所措。
“这样的故事每年都发生在这城市之中....”
“这样的故事每年都结束消失在风中。”
“还记得当年他和她爱的那么浓....”
“她是他的滨崎步他是她的流川枫....”
靠!!
所有人的心情开始变得沉闷郁结,因为歌词里的隐隐作痛刺痛了现实里的每一个人。
但是,还没有结束,更为残酷的还在后面。
“三年后他和她相遇在同学会上....”
“他依然潇洒她依然漂亮但眼神都有些沧桑。”
“他的身边带着一位刚刚完婚的新娘....”
“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也站在她的身旁。”
“握手的瞬间那熟悉的温度让她突然想哭。”
“她只能挤出一丝笑容不让泪水流出....”
“所有的回忆所有的故事又冲进了脑中!”
“他们站在人群里像两个孩子一样无助....”
所有女生突然捂嘴痛哭,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因为歌中的故事,已经不是隐隐作痛,而是彻头彻尾的残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隐匿在歌中的凄美,下意识的让他们想要抓住一双大手,拥紧爱情。
有的情侣紧紧相拥,“别那么对我.,我们到老好不好?”
这是一首忧伤的情诗,却传递着唯美的珍惜情愫。
“特么的!”唐小奕突然破口大骂,朝着吴宁和杨晓哀嚎,“他啥时候弄出来的歌?我咋不知道?”
两人皆茫然摇头,看着货车上会发光的齐磊,突然狠啐一口,“吃独食!拉黑屎!”
“tui!!!”
……
李春燕没和他们一起。
本来是想过来和齐磊叙叙旧的,可是让廖主任给叫走了。
她是北广毕业的,到央视之后也经常回学校录节目。再加上,廖凡义本来就是李春燕的师兄,还上学的时候关系就不错。
所以,廖凡义一点没跟李春燕见外。
看到李春燕正好也在,正好齐磊在台上,给北广的傻孩子们灌毒鸡汤...
“燕子,你运气好啊,这可是个好新闻!”
廖凡义的新闻敏感性还是很高的。
展现新时代大学生风采,尤其是齐磊那段《后浪》的发言,即有潮流,又有正能量,而且还是在世纪之交的这个时间节点。
如果只当成一场学生音乐会那就太可惜了。
“燕子,你得把握住哦!这不拿到第一手素材,回去做一个专题?”
说的李春燕直翻白眼儿,“廖哥,求人帮忙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就直说让我帮母校宣传宣传不就得了?我还能拒绝你咋地?”
李春燕还不知道廖师兄那点心思?
说的廖凡义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丫头,在央视磨练的越来越犀利了。
不过,他也没说错,“这确实是个好新闻点,不错哦!”
结果,李春燕有点不太情愿。
“师哥,要不算了吧,挺丢人的。”
廖凡义一愣,“丢什么人?哪丢人了?”
“你看哈!”李春燕好言相劝,“这活动很有内涵,确实不错。可是,最出彩的还是齐磊。你不觉得有点打脸吗?”
廖凡义听的莫名其妙,“打什么脸?不挺好的吗?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李春燕一听,就反应过来了,“合着,你还不知道齐磊是怎么回事儿是吗?”
廖凡义,“怎,怎么了?我确实对这个学生还没有太多了解,而且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学生是哪个系的。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李春燕翻着白眼,突然就笑了,“师哥,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你认识他?”
“认识!”
“哪个系的?”
李春燕挑着眉头,表情精彩,“龙江省、尚北市第二中学,高一十四班的!”
“不对!现在应该是高二十四班的了。”
廖凡义:“……”突然把脸一拉。
不是北广的?高二?
突然嗓门尖锐的吼出一句:“你开什么玩笑!?”
李春燕苦笑,“真没开玩笑!我和他去年认识的,那个时候他初中刚毕业。”
突然有些好笑,“还哪个系的?师哥,你再等两年吧,看看人家看不看得上北广再说!”
廖凡义:“!!!!”
廖凡义心都凉了,想死。
这下玩笑开大了,不是北广的?不是北广的,你捣什么乱!?这....这不成笑话了吗?
一帮北广的天之骄子,让一个高中生给秒的渣子都不剩?
不但显得学生无能,他们这些当老师的也是够无能的。
“燕子,你,你可别吓唬我!”
李春燕看着廖凡义那个表情,又想笑,可是又得给师哥留个面子,不好太过明显。
只得憋着笑,“我再说一遍,真没开玩笑!”
“不过,师哥您也别想太多,别说这帮小孩儿,我在他面前都不够看!”
“你都不够看?”
“对啊!”
李春燕也是坦荡,大概说了一下与齐磊的交集。
包括去年的夏令营,还有今年进央视的机会,多多少少和齐磊有些关系。
把廖凡义说的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懵了。
最后,还是李春燕的一句话惊醒了他。
李春燕安慰他,“不过,师哥也别着急!我听说,他最想考的就是北广。说不定后年就能进来了,就当提前预演了呗!”
廖凡义一下就精神了,“他真有这想法?”
李春燕,“反正之前是这个心思,谁知道现在呢?”
撇嘴又道,“现在说不好了,以后更说不好。”
廖凡义,“怎么讲?”
李春燕,“他那个高中成绩,现在是国内大学随便挑。”
想了想,又道:“其实,国外名校也是随便挑了。”
李春燕是知道齐磊的底细的,他的优秀不仅仅只体现在学业上,就目前他的那些校外履历,还真的就是随便挑。
廖凡义:“……”
刚刚点燃的一点希望之火,又让李春燕给浇灭了。
“可惜了!!”
只是廖凡义不知道的是,他现在有多喜欢齐磊,一会儿就有多恨这倒霉孩子。
……
——————
秦良…
倒霉了。
本来,以齐磊的性格,他是不会紧咬着不放的。
刚刚在台上,骂也骂了,气也出了,何必再和一个小人物计较一时恩怨呢?
多半就是像卫光明一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
就那帮豪车堆的二世祖,齐磊看不惯,更不希望他们再出现。
所以,齐磊这次没留手,得杀鸡敬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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