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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到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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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关琼骑着自家的水墨是一路飞奔,果然不出她所料,没有用到两柱香的时间,关琼便载着关瑛来到了皇宫北侧的一个偏门,此处早已有两个坤宁宫的小宫女等候多时了,关琼放下关瑛让她随着她们去,自己再打马往皇宫的东面去,禁军营就驻扎在那。

关琼才到得辕门前下马,就有士兵迎上来,关琼立刻从马鞍旁的包袱里上抽出皇帝昨天颁给自己的诏书,又拿起挂在马鞍上的御赐的鸿鹄宝刀,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聪明,早有准备,将这两样东西都放在了水墨身上,要不然现如今哪里找去?

那迎上来的士兵也是个有眼水的人,看见这两样东西,心里就猜着了七八分,恭恭敬敬的问道:“关大小姐吧!您赶快进去,统领已等候多时了。”说完就带着关琼往里走。

关琼在一边紧紧跟着还一边偷偷打量这禁军营的布置,只见这禁军营可谓是秩序井然,戒律森严。因为不是在野外驻扎,所以士兵们住的并不是帐篷,而是六人一组的住在各自的宿舍里,关琼来时,已经过了他们的早饭时间,今日要执勤的士兵们已是各个都穿戴整齐,准备出发,而刚刚执完夜班回来的,则正在卸甲洗漱,准备好好休息,两拨人都是井井有序互不影响。

不多时,关琼被带到了位于营地中央的一座小院落前,这个小院落方方正正成四方形,坐北朝南,典雅别致。院落大门上挂着一匾,上书“拱卫帝君”四字,霸气凛然,看落款居然是大华□□。就在关琼欣赏匾额的时候,那带路的士兵先行一步进去通报,不一会便出来请关琼进去。

关琼踏进院落大门,只见正对着大门有两间屋子,左边一间挂着左统领的牌子,右边则自然挂着右统领的。而分在两侧的四件间屋子则是给左右统领给自手下的两个执金吾的。关琼看左侧有一间靠大门处的屋子甚是崭新,明显是最近收拾的,想来就是自己将来办公的地方了。

关琼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大步走向左统领的办公厅,先是虚敲一下门,带得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进来吧!”关琼方才走进屋中。这一进去,才发现原来这左统领的屋子和右统领的竟然是相通的,而屋子的正中间则放着一张巨大的八仙桌,一看便知是开会用的。

关琼顺着八仙桌先往前看,就看到另一头的右统领何靖,这人自己的父亲和自己说过,乃是当年文德女帝的后宫男妃之一,因为孔武有力,又知兵法,便被安排来当右禁军统领,这一干可是有三十来年了,当初来时只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如今却是五十末尾的中年老男人,真让人感叹岁月蹉跎,然而时间的无情可不只是消磨掉人的光阴,也改变了一个人的容颜,想来这个何靖当年能被选为文德女帝的后宫,必是颇有几分姿色,关琼现在看到的却只是个膀宽腰圆的,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关琼素来是个颜控,不过这次可没有发病,很有礼貌的向这个何右统领作揖行礼,开玩笑,人家可是在这个禁军营里混了一辈子的老资历,你不放尊敬点可不是给自己以后的日子找不自在吗?何靖也是微微点头示意,那满脸的膘肉还律动起来,做出了个笑的样子。

关琼强低头,忍住从胃部袭来的恶心,连忙转回身,去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廖钉廖左统领,可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把关琼给难住了,只因为自家这个顶头上司,居然就坐在他那张太师椅上睡着了,满头的银发乱蓬蓬的飞在脑袋上,一把雪白的山羊胡则飘飘的点在胸前,整个老头看起来是邋里邋遢却居然还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真是矛盾万分。关于眼前这个老者,关琼的父亲关云后来在写来的书信中也有稍稍提到,然而,由于他比关云要老上几辈,又因他在边疆领兵时正是大华军力最弱的时候,几乎逢战便输,都不带商量的,文官们觉得丢人,对这段时间的战事记录很少,以致关于这个老者的信息就更少了,所以关云也没能给自己女儿提供出什么有用的资料。只是说了一点,当年这个廖钉领兵时最擅长的就是逃跑,听闻他率军逃跑起来莫说是敌军追不上就是友军都可以摆脱。还给关琼举了个例子,说是他有一次在汉中遇到敌人,想都不想,率军掉头就沿着祁连山一路往西跑,千里大逃亡,硬是跑到了益州大山之中,人都云蜀道难走,可是这个强者也不知是上苍帮忙还是怎样,居然也不用西蜀山川地势图这种国家机密文件就自己跑到了成都城下。可没差点把当年自己的外祖爷爷益州牧刘协给吓死。不过这人带兵也不是全然没有值得夸奖的地方,每逢战事虽然和其他军队一样都是输,但是他带的兵就是战损小,当然也有人说这时自然,毕竟别人是抵抗了,你是逃跑了,战损当然不能比。

不管怎样,关琼收回万千的思绪,看向这个依然睡得憨熟的老者,颇为头疼,自己是来领印报道的,你要上班睡觉也等我办理完手续再睡啊!关琼不能忍了,决定推醒眼前这个老者,哪怕得罪了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正要动手呢!忽听身后的何统领干咳了几声,关琼回头一看,就看到他在向自己招手示意过去。

关琼小心翼翼的绕过八仙桌,来到何靖身边。

“关侄女啊!不要打扰廖老先生睡觉,你的东西都在我这呢!我给你就好啦!”要不是亲耳听到,关琼哪里会相信体型庞大的何统领居然能用蚊子哼哼的音量将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别人耳朵里,也到这时才明白刚刚自己在门外听到的那声进来,居然是这个何统领说的。

何靖可不知道关琼心里的活动,只见他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枚鸡蛋大小的玉玺和半边虎符递给关琼,继续蚊吟道:“关侄女,这就是你的印了,你可千万收好,丢了可是掉脑袋的罪!”关琼了然,点点头表示明白,只是不大清楚,一旁的虎符什么意思,莫非调动自己的部下还要这虎符?那可多麻烦呀!似是知道关琼的疑惑,何靖立马解释道:“这半边虎符是以备不时只需的,左右两禁军的执金吾和我以及廖老都有,这虎符的另一半在当今圣上手中,若是哪天事发突然,陛下将他手中的那半边交给无论是你我等六人中的任何一人,那么此人就可以凭借着完整的虎符调动左右禁军四千人加外面长安府尹的一千人共五千人,唯陛下差遣,其他任何人不得干涉,否则也是个杀无赦!所以也要妥善保管好,要不然和丢了印是一个结果,可记清楚了?”

关琼有些兴奋的点点头,不禁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得到这虎符的另外半边时的情景,调动起整个长安城所有的兵力,想想就让人有些激动呢。

“好啦,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都写在这本册子里面了,还有一些资料也在你的办公间里,哦,对了你知道你的金吾室在哪吧?进门左侧第一间就是的。”

关琼从何靖手中接过所有的东西,默默的走出了统领室,来到自己的金吾室里,她这金吾室虽然是干干净净,但是却太过简陋了,一点点装饰都没有,看来得好好改改,不过关琼也就是想想,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了解自己的职位,以便开展工作,自己虽然有父亲撑腰,可也实在不敢像那廖统领一样,光天化日的睡大觉。便拉开椅子,坐下,开始仔细研读何统领递给自己的小册子。

这皇宫中的禁军的运作规程有点复杂。简单的来说便是这样的,禁军分为左右两支,右禁军负责看守皇宫中大大小小所有的城墙和城门,而左禁军则是负责皇宫内部的治安,以及充当皇上皇后等人的护卫。两支禁军最高的负责人就是左右两位统领,他们直接听从皇上的差遣,而在他们之下就是关琼等四位执金吾了。每位执金吾手头上各有六百名士兵,四位执金吾虽说有一定的自主权但是名义上要听从各自统领的命令,非常时期也可以绕过统领直接领命于皇上。除此之外,左右两统领又各亲领八百名精兵,如此这般加起来,禁军的人数正好是四千人,这人数虽说不算多,但是不要忘了这禁军的士兵可都是全国各路大营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战斗力绝不可小觑。两位统领则每日白天都需来大营坐镇,协调防务工作,以及组织士兵们的日常训练,而且每两日的早朝都得参加,至于晚上他们则是可来可不来。而执金吾不一样,他们不用管什么大的方针,也不管训练,只需要昼夜轮班带兵执勤就可,至于怎样排班轮班则由执金吾们自己商量,反正不管怎样,保证无论何时皇宫中至少有左右两个执金吾在执勤就好。执金吾执勤期间也不需要时时刻刻随着军队四处转,勤快点保持每一个时辰一次就差不多了,懒散点两个时辰三个时辰一次都可,最后,执金吾们每隔四日要上朝一次,汇报一下工作。

关琼看完,心里很是满意,这个工作看起来不算劳累,至少比起她在并州时的工作要好过多了。放下这本何靖给的《禁军执金吾工作手册》,关琼开始翻看桌上的资料,这些资料包括《皇宫奇闻趣事大全》,《皇宫历代地图总汇》,《后宫各位小主家世门第最新版》,《朝中大臣及其重要家仆相貌细绘》,《皇上工作生活时刻表(修订版)》林林总总一大堆,没法,关琼只好拿出十二分耐心来读。

好在,关琼很快就得到了解脱,因为,她的同事,同样是左禁军的执金吾海超来找她了,还带了一群人,其中不乏一些眼熟的。海超看到关琼的表情是异常的激动,天哪,终于来人分担他的工作了,这段时间,左禁军少个执金吾,昼夜两班的工作都落在他的肩上,都快要把他给累死了。他上前一把抓住关琼的手,先还假装的客套一下,然后很快就切入正题,怎么排班?海超最近是过得太苦,眼前只要是稍稍减缓下工作量就可以让他欣喜万分,所以他给出的值班表分给关琼的任务特别的轻,额外的只有一点要求就是劳烦明日关琼值一个昼夜的整班,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关琼也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弄得海超顿时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这边的事一结束,他身后的人就一下涌了上来,关琼一看,可不是眼熟吗?原来都是以前的战友,据他们说他们现如今都是禁军里的百夫长,这些人中既有自己的下属也有其他执金吾的下属。他们听闻今日关琼来上任都是兴奋的过来给关琼道贺。不一会又有几人来了,这次来人可没空着手,手里可都提着酒肉,由于大家都是军阵出生,也没那么多的讲究,随地就坐下,就着关琼这小小的一间屋子开起了酒宴。关琼一开始还怕动静太大,让统领们知道了不好,可酒宴没开始多久,何统领就带着他那满脸的笑容走过来对着她们说一句:“吃好!喝好啊!我先下班回家啦!”于是酒宴就开始走向疯狂的道路。至于另外一位廖统领,待到关琼她们喝到真正下班的点时,他才睡眼朦胧的离开他那太师椅,拍拍屁股就是要回家。路过关琼的金吾室,顺便进来看了下,说道:“呦,小丫头来上班啦,嘿,酒量不错嘛!到下班的点了,该撤的撤吧!晚上执班的去喝些茶水,洗洗脸,小心别让别人看出你们喝了酒啊!老夫这先走一步的。”

关琼算是彻底对这两个统领大人服了气,一时看外面天色的确也晚了,原本说是要到坤宁宫去看看妹妹关瑛的,看来是没时间了,还是早点去找自家的素素吧!便不顾大家的挽留,硬是离席去了。临走可没有忘记她的玺印和虎符,还有那一大堆没看完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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