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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浸在这座大城的规划里,一直讨论到极晚,连用晚饭都没出了书房。待各自回房后,俱写信给亲友故交,这第一期的宅院铺子都是地段儿最优的,自然要可着亲近的人先挑。
韩晴连写了十几封信,小姐妹们都通知了一遍,就连昏迷不醒的萧皎皎都让其母亲代为查阅了。最后一封信是留给祖父的,她要偷偷上船去龙虎山,又不能让祖父以为她又失踪了而着急上火,只好把这信藏在众多信中,明日她上船后,祖父的人帮她送信时才会发现。
第二日一大早,韩晴将信送去了门房,便跟着上了马车,往东边儿港口而去。此时再看,松江府东边入海口处的地形,确实与后世的大上海相似,是个天然的港口。
越是临近港口,越是瞧清楚了停在江中的大船,船身巨大伟岸,几处紧要的地方还包着铁皮,高耸入云的桅杆下堆着厚重的帆布,船舷上站着壮硕的官兵、水手,主船上船长、外交使节、领航向导、随行商人都已经就位,而最让韩晴吃惊的是,此番领着船队出海的,正是楚渊的贴身大太监赵福安。
吉时一到,太子楚渊领着众人行了祭海的仪式,辞别了谢恒等人,带着徐瑾登上了主船。韩晴早就趁着众人将心思全放在船队上时,偷偷藏进了楚渊的行李箱子里,顺顺利利的上了船。
景和21年,远西贸易公司的第一批大船在松江府港口扬帆起航,四艘中型海船护卫着一艘巨大的主船向茫茫大海而去,从此开启了一个崭新的大航海的时代。彼时那港口除了一个孤零零的船厂,还是一片荒草丛生、杳无人烟的样子,谁能想到若干年后,这里会凭空建起了大齐最繁华的都市呢。
且说目送船队远行而去的谢恒,刚抚平心中万丈豪情,便发现自家孙女儿不见了。众人翻遍了整个港口也没寻着韩晴的身影,正在焦急之时,有下人拿着一封信寻来,谢恒一看竟是韩晴寄给自己的。那下人说是早上韩晴让他寄往各处的,结果最后一封竟是寄给自家老太爷的,他心中觉着蹊跷,不敢耽搁,便送来了港口。
谢恒展开信一看,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自己立时乘船追出去,把那大胆的小丫头给提溜回来。“这丫头竟说要随太子去龙虎山看师傅,她怎的知道太子要去天一门的!”
陆湘一听不好,忙做出一脸茫然状,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谢宴看着早就没了船队影子的江面,只得劝道“祖父莫气,阿晴自小便极有分寸,太子不是说她在修仙上有慧根么,没准儿这次三妹妹是又受到什么感应了,只是担忧祖父不允,才擅做主张偷偷跟去了。”
“修仙只是说法上好听罢了,百年来哪里有人真能白日飞升的,何况咱们家怎舍得她远离红尘,去逆天而为寻那缥缈因果呢?殊不知大气运亦往往要伴随着大劫难,还不如做个普通世家贵女,只把这功法当成个强身健体的事物,享这一世安泰呢。”自从知道韩晴能做预知之梦,谢恒心中便常常忧虑不已。
谢宴也点头道“祖父说得很是,阿晴合该是娇宠在家中,富贵安康一辈子的。可如今她自己有这心愿,既学了天一门功法,去磕头请安也是应当的。您也说了,修仙只是愿望罢了,又如何能当真呢,既当不得真,那劫难之说也就更不会有了。您就当让她逍遥恣意去游玩一番吧,有太子殿下护着,阿晴必不会有事的。”
谢恒叹口气,又回头看了看茫茫水面,只得放下心中隐忧,领着人回去了。既然韩晴跑去了龙虎山,他便也不准备回杭州了,否则妻子知道自己又把阿晴给看丢了,还不知道如何闹腾,所幸留在松江帮孙子操持起房地产开发的事宜来。
韩晴自然不能一天天的蜷缩在箱子里,她早就进了空间,吃吃空间果子,喝喝灵泉水,练功炼药全不耽误,这海上漂泊对她来说毫无影响、好生惬意。
空间10天,外面也就过去1天,于是韩晴掐算着时间,此时应是船行两日了。她在空间中静心感应,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儿波动也无。太子的行李箱子,自然是放在太子所居住的房间里,楚渊只是晚上回房睡觉,大多数时候是在会议室跟船队众人商讨正事。
韩晴心想左右外面无人,若是一直待在箱子里,恐楚渊生疑,自己还是得出去寻个别的什么地方躲起来,到时候再出现时也好有个交代。只是她没想到,这边儿刚从箱子里爬出来,那边儿楚渊便推门而入,两人四目相视,全都一愣。
楚渊见穿着男装的韩晴站在眼前,惊讶问道,“阿晴,你为何在这箱子里?”
韩晴见躲不过,只得慢腾腾的盖上箱子,老实交代道“阿晴无意间听说君悦哥哥要去龙虎山,想着我学了长生诀,合该去给师傅他老人家磕头的,于是便偷偷藏在箱子里跟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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