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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后,乌赫认真的看着耶尔道。
“锤子,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我真的无法对他们动手,今晚的赌局我只能在一旁观战,但是放心,要是你输了,我的命赔给他就是了。”
“哦。”耶尔依然没有问理由,依然自顾自喝着酒。
“这一切说来其实也没什么,我是一个他们口中的野种,而且是血统不纯的野种。”乌赫把玩着酒杯,说起了他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上代骨莽族的皇者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家伙,遍地留情,他的后宫妾妃成群,可依然无法满足他的欲望,当族中女子已经提不起他的兴趣时,他便向其他种族伸出了魔爪,他通过各种卑鄙的手段不停的网罗暗界美女,我的母亲就是其中一个。她本是暗界一个弱小种族的公主,在一次聚会上,被骨莽皇看上了,他的父亲为了讨好骨莽皇,毫无怨言的双手将女儿献给了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乌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被烈酒呛得咳嗽了几声,继续道。
“我的母亲没有因为自己父亲的无情而去责怪,她是我见过最漂亮温柔的人,自嫁入骨莽皇城,大到王侯将相,小到奴隶婢女,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而且她还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性,她从不抱怨,只是默默的陪在那个男人身边,为他打理一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终于,那个花心的家伙被母亲征服了,他从那时起便不再寻花问柳,更是将后宫解散,只想与母亲共度一生。”乌赫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名为幸福的微笑,或许那是他记忆中最美的地方。
“我是在他们认识后第三年出世的,那个男人将皇名赋予了我,赫,象征着骨莽族最高的权威,也变相的在向世人宣布,我将会是皇位的继承者。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悲剧却也因这个名而起。多年四处留情的他,让他的子嗣遍布皇城,那从未有人得到过的赫字却被一个外族女人生下的杂种获得,这是不被允许的。”乌赫不停喝着酒,眼神已经有些迷离,整个人沉浸在了回忆中。
“那个男人多年来不问政事,一心寻花,族中对他早有微词,只是敢怒不敢言,当他的大儿子与这些人取得联系时,政变似乎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根本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混蛋,为皇多年,没有积攒下哪怕一点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整个皇城,除了母亲以外,根本没有人真心对他,当政变发生时,他毫无还手之力,短短三天,一座皇城就被彻底攻陷,但他的大儿子带领几个权重的领主将他制在殿上时,一代昏君本该就这么死去,可是~!”乌赫痛苦的闭上了眼,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别再说了,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耶尔担心的说道,可是乌赫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缓了一口气继续道。
“那个男人为了苟活出卖了一切,财富、地位,还包括我的母亲,当大皇子带人闯进来时,母亲虽然拼命的反抗,可是一个弱女子如何是百刺骨将的对手,他们对母亲百般凌辱,最后更是将她挂在了皇城前,称她为毁国之祸,就这样,母亲被活活的饿死在了城头。你知道那个曾与她山盟海誓的男人在哪吗?他居然厚颜无耻的留在了皇城,甘愿成为一个教头,而唯一提出的要求便是每月能够得到五十黑金,这样他便能到花柳巷享受一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的母亲将一生奉献给了一个人渣。”乌赫的眼神很复杂,其中蕴含的不止是仇恨,更多的是一种自责与愧疚。
“那时我年纪还小,对于死亡的恐惧让我选择没有随母亲而去,骨莽族皇城正式易主,那曾经代表着无上荣光的赫字也成为了上一代留下的最大污点,大皇子没有处死我,而是让我保留了这个字,而这个字将永世排在族谱的末尾,他让我与牲畜同吃同住,之后诞生的每一个族人都将是我的长辈,而我就成为了永远的孙儿,在任何人面前都抬不起头的孙儿。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岁,族中规定,凡是年满十周岁便可外出游历,每年只需上缴足够的黑金就能继续保持游历者的身份,而游历者能够依照对族中贡献来提升自己的身份,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我想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这被诅咒的命运,可梦终究是梦。当我五年前获得足够的黑金回去的时候,他们却对我说,赫字永远不能提升,它就是耻辱的象征,而我将是永世背负这份耻辱的罪人。”乌赫说完后,整个人如脱力般瘫在椅子上,双眼无神,貌似他的魂早在那时便随母亲而去。
听了乌赫简短的自述后,耶尔体会到了他的痛苦,那种永远无法看到希望的痛苦。
“乌赫,你听说过暗辉吗?”耶尔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当然,暗辉是对探险队最高的称号,拥有这个称号的探险队将成为暗界之辉,拥有超然的地位,甚至号令整个暗界。但这个称号只是一个传说,它究竟由谁授予,又该如何获得都没人知道。”乌赫回答着。
“我宣布,暗锤小队一定会获得这个称号,让你摆脱诅咒的命运,让你真正的抬起头,俯视整个世界。我无法改变你的过去,但我想要让心怀希望的人看到曙光,你愿意为了这渺茫的希望而努力吗?乌赫!”耶尔忽然起身,庄重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对着乌赫嘶吼了起来。
乌赫愣住了,耶尔用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让自己明白,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渴求希望,哪怕再渺茫,再不可思议,但它却能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力量。
“我愿意,我会努力,我会破开所有阻碍,我愿追随曙光,哪怕最后一无所获也绝不停下。”乌赫也站了起来,高举双臂,怒吼道,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种畅快的感觉,乌赫此时已经不再被往事束缚,挣脱命运,冲向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