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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短暂,须愁这良宵转瞬即逝,莫再推辞杯中酒盛得太满。今朝有酒就应开怀畅饮,及时行乐,一生中能有几回这样的欢乐呢?
童霏深悉这样的道理,所以杯中酒从未间断。
马云騄显然也是个不服输的人,不愿这欢乐时光过得短暂,也不愿在童霏面前先醉倒。
童霏又劝:“少饮些,当心喝醉。”
马云騄道:“喝酒却又不喝醉,那有什么乐趣?”
“依你所言,像我这样,被人称为千杯不醉的人,想来是很无趣了?”
马云騄笑起来,“没错,你是个很无趣的人。”
“哈哈……”童霏干笑两声。似乎人和人之间的交往都是这样,总要在一起喝过酒,就觉得关系更亲近了一些,说话也变得少了很多顾忌。
马云騄比之前放松多了,开始讲她小时候的趣事。
“我小的时候每次和哥哥打架总能打赢,赢了以后就去父亲那里讨赏,父亲总会给我买很多好吃好玩的。后来长大了一些才知道,原来哥哥并不是武艺不如我,只不过是让着我罢了。父亲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哥哥让我。现在想想,也还觉得幸福。”马云騄说着,嘴角浮现出满足的笑容来。
童霏赞同道:“我明白,我也是。”她从马云騄的话中,回忆起和真正的赵云一起习武的日子。
马云騄怔怔地问:“你也有妹妹么?”
童霏迟疑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又为什么没有把她带在身边?”
“是……幼时一同学艺的……他……在家乡。”
童霏说的吞吞吐吐,倒让马云騄想到了别处。她原本以为童霏只娶了昭姬、貂蝉,外加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然后和江东的乔倩以及河北的甄氏有感情纠缠,最后就是孙家大小姐单恋童霏。没想到家乡竟然也有个痴情的女子在等童霏。还真是像她从前听闻的那样,是个风流人物。
可是……传说中的风流人物,又为何让自己感到无趣呢?奇怪。
马云騄并不觉得童霏风流。
至少在自己这里是这样,虽然偶尔会有些玩笑话,却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不轨的举动,也从未明示或暗示些暧昧的话语。
这样的童霏让她感觉太舒心了,太放心了,太好了。好得……不像个男人……
马云騄自然不会期许和这样无趣的童霏有什么亲密举动,可是童霏偶尔喝完酒夜里归来,也是安静地入睡,从来不会吵到自己,这也很让人疑惑,总觉得这样也不太正常。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难免要生出点暧昧,但她和童霏,好似除了对彼此的信任,半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所以她才更觉童霏无趣,可是又不可避免地,觉得童霏无趣得很好。
马云騄举着酒杯,缓缓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的感觉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明明是那么多人,却偏偏一眼就看到了你。”
童霏笑笑,“第一次见面,应当是你救我那回吧。”
马云騄摇头,“其实那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然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太小,近似喃喃自语,童霏并没有听清。
“嗯?”童霏向前探身,想听得真切些。
“没什么,我好像是喝醉了,现在看着这酒杯都在晃呢。”
“那是因为你正在晃它。”童霏不禁发笑,马云騄的酒量确实是浅。世上能和童霏拼到双双醉倒的女子,大概也只得孙尚香一个吧。
马云騄忙放下杯子,自嘲道:“果然是醉了,放下以后还觉得在晃,连这食案都在晃……”她抬眼去看童霏,又说:“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了,我好晕。”
童霏无奈道:“你醉了,要不然今夜就到此为止吧。”
“我醉了么?怎么能这种程度就醉呢……”马云騄试着站起身,但头晕又让她坐回了坐席上。
童霏只好走过去扶她,她借力站起身,走出几步,又脚步不稳地向后倒去,正跌到童霏的臂弯里。
“慢点……”童霏体贴道。
马云騄便顺从地被童霏扶到榻上,童霏又殷勤去为她倒茶,她勉强喝了一口。
童霏端着茶碗起身要走,却忽然被马云騄用力一扯,跌坐在榻上,茶水险些溢出碗口。
童霏刚要转身调笑,还未等开口,马云騄的唇忽然压了过来。
童霏来不及反应,马云騄已经又退了回去。
是错觉吧。童霏晃了晃头,觉得自己可能也有些醉了。
“如何?”马云騄倚在榻上,调笑着问。
“什么?”
马云騄见童霏发呆,于是一勾手搂住童霏的脖子,向着童霏红润的嘴唇吻了上去。
童霏怔住,忘记反抗,却也没有回应。她应该要推开马云騄才对。
似乎是预感到了童霏的举动,马云騄忽然轻笑出声,将嘴唇移开,两只手却仍然紧紧揽着童霏的脖子,笑着问:“如何?”
童霏的表情变得严肃,沉声道:“你醉了。”
马云騄仍是笑着,却是一把推开了童霏,而后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果然是只有醉了,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做什么,自由自在。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
第二日童霏起床时,马云騄还在沉睡,童霏没叫她,或许是因为昨夜的尴尬。直到午间,二人在校场相遇,才不得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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