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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他轻描淡写地开口,如画的眼一直凝视着怀里的女子,她并非失望,仿佛还在期盼着下文,王献之被看穿心思,无奈仍不失温柔地接口道:“可还是你的王郎?”
她噗嗤一笑。
眉眼娇媚婉转,声如早春花树上的啼啭,悠悠的,令人脸红心跳的,“会是天下人的王郎,但不是我的。”
王献之挑眉,一手轻浮地勾着她的纤腰,深嗅一口檀香,“我只想做你的。”
桃叶脸色绯红,垂着眼睑不理会他了。
王献之哈哈一笑。
翌日,姬君漓的七弦琴上便置了一柄折扇。
扇面是冰蓝色进宫丝绢,摸上去有细滑细腻的触感,莹光如雪,几点斑竹漾着青翠戟张的竹叶,瑟瑟风拂,映着日头,宛有光斑闪烁。扇骨材质如翡玉,又如青瓷,骨柄处微雕木兰,缀苍蓝流苏,熏熏然有暗香浮动,这味道似花非花,似药非药。
溯时老人家以金鸡独立式立在顶上枝头,见状不由惊叹:哇,主人,你家果然好有钱哦,连扇子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这把芜英扇,不论年岁,单就制作工艺而言,便价值连城好吗?
姬君漓闻言,淡然问了一声:“溯时,如今的姬家,总部设在哪里?”
他问的是在魏晋时代。
不待溯时答话,便将芜英扇执在手中,扇面翻转,他幽深的眸一瞬未瞬,顶上那趾高气扬的鸟儿登时哼唧哼唧道:主人哪,你这不是蹲在茅厕问香臭——明知故问吗?那族谱,那一代一代的,都不是传给族长了吗?你手里不是有一份吗?你干嘛……哎哟!哎哟!
姬君漓拿着扇子一挥,只是对溯时大人稍微招呼了一下,溯时它老人家一头自枝头栽落,掉在了泥地里,一身尊贵的羽毛被泥巴糊了个体无完肤。
麻蛋!主人,有你这样的主人吗?
某人一本正经地盯着扇子看,漫不经心地答道:“哦,我只是测试一下芜英扇的威力而已。”
麻蛋!你测试威力找我干嘛?还有,你明明知道,还问我那么奇怪的问题干嘛?
“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回答,才问的。”
麻蛋!你知道我不会回答,你还问!
“哦,我只不过,是在找个理由扇你而已。”
麻蛋!麻蛋麻蛋麻蛋!
姬君漓一根修长如玉圭的手指将扇骨抚过,他面无表情地又道:“我觉得,对于主人还是尊敬些好,如此没事找抽,我只有成全你一番拳拳苦心。”
纳尼?你说什么?我咋听不懂?
下一秒,睁着大眼睛的溯时大人就懂了。
就见它家主人,分明也没怎么动,就是按着芜英扇随意地朝它挥了挥,紧跟着,骤风起,沙尘扬,溯时大人……它它它它就飞起来了!
马萨卡!雅蠛蝶!!!
哀怨地被扇到了房檐上,溯时大人开始吭哧吭哧地抱怨起来……
姬君漓唇角一挑,觉得这把扇子倒是挺好用的,感觉跟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似的。郗道茂一直藏着这把扇子,竟然也能将消息瞒得这么紧,一丝口风都没透出去,倒是难为她了。
如今物归原主,他也要走了。
乐湮知道又要启程了之后,一直忧心忡忡,直到她对着南窗大声喊道:“白哥哥,我要走了!你在哪?”
这话一喊完,她便听见屋脊上传来一人的屑笑声:“要走去哪?”
紧跟着,白衣翩然,越梁而下,他一身袍袂如雪,唇边敛着嘲讽笑意,神色清冷如故,乐湮心脏一停,被吓得不轻,她隔着窗棂探出半个身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叫你吓我!”
不知怎的,这一巴掌下去倒是缓解了不少尴尬。白秀隽微一沉吟,继而问道:“你方才说要走,走去哪?”
“去下一个时空啊。”乐湮收回手,扶着窗沿,细想了下,正经地回道,“我想想,应该,是南北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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