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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说墨菲长不出双角时,特拉斐尔心中冒出了一丝几乎能称之为怜惜的心情,他回想起墨菲看见亚摩斯头上双角时那微妙的表情,忍不住地想笑,这也让他片刻前还抑郁不已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但兰尼的一句话,便将他心里生出的那一点喜悦戳得粉碎。墨菲,居然已经要当父亲了?法师心中再度苦涩起来,明明他与自己只分离了短短几周,居然已经和别人有了这种进展。特拉斐尔用手扶住额头,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同时缓慢又坚定地将兰尼还扶着自己肩膀的手臂推开了。
“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会。”特拉斐尔说,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但他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所以请离开吧。”
可就像是之前无数次那样,兰尼这次也没有因为特拉斐尔的拒绝而离开。他将果盘往特拉斐尔的面前推了推,笑着说道:“你将我遣走,是打算继续没日没夜的做研究吗?这样可不好,你现在可再也不能不把你的身体当回事了,你得知道,你身上现在可绑着三条命呢。”
听见兰尼的话,特拉斐尔慢慢放下扶着额头的手,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三条命?”
“是啊,”兰尼对特拉斐尔伸出三只指头,一边数一边说道,“你自己的,墨菲的,还有你们的孩子的。”
“墨菲的命?我们的孩子?”特拉斐尔看上去更加疑惑了。
“你不知道吗,”兰尼故作惊讶地反问,“墨菲难道没有对你说过,关于你们之间的契约的事情?”
特拉斐尔刚想追问契约的内容,便被兰尼接下来的话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有,你怀孕的事情。”兰尼说道。
恶魔的话就像在法师的耳边施了一个禁咒级别的爆裂咒,震得特拉斐尔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也乱成一团,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是一个人类男性,身体与其他的人类男性相比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而且男性怀孕,在此之前他从未听说过,也从没有想过。过了好一会,特拉斐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怀孕了?不,这怎么可能呢……”
可这时兰尼却不着急解答特拉斐尔的疑惑了,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似恶作剧成功之后的满足的笑容,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样式古朴的黑色怀表看了一眼,仿佛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
“还走得动吗?”兰尼扭头对特拉斐尔问道。在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向门外走去,没有再做任何解释。
路上不时地会与零星的学徒擦肩而过,因此特拉斐尔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对兰尼追问。不过他也明白,以之前兰尼所表现出的态度来看,他此时就算追问恐怕也不会得到什么解释。一路上特拉斐尔都像是走在棉花上似的,这种感受并非来自于身体的不适,而是源于精神上的恍惚。法师忍不住将手轻轻地覆盖在了小腹上,那里的肉并不如何紧致,可足够平坦,特拉斐尔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兰尼的话。
不知不觉间兰尼便带着两人就来到了目的地,停下脚步的同时特拉斐尔也回过神来,发现兰尼居然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的研究室门口。
兰尼转过身看向特拉斐尔,笑着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他像墨菲那样也换上了学徒袍--一副绅士的做派,伸手拉住了门把。
“你所疑惑的事情,我想还是由他来向你解释比较好。”兰尼这样说着,在特拉斐尔疑惑的目光中慢慢推开了研究室的门。
顿时,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占领了法师的所有感官,一股暖流从后腰处的印记涌出,延伸到四肢百骸,立刻便使他身体里的所有不适与疲劳一扫而空。
几乎是立刻,特拉斐尔就确定了门后的那个人,是墨菲。
就像是为了证明法师的猜想,兰尼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墨菲就一下从房间里窜了出来,揪住了兰尼的领子。墨菲此时正是恶魔时的打扮,穿着与特拉斐尔初次见面时的那种黑色骑装,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特拉斐尔看了一眼他的额头,那里果然一片光洁。
“你怎么过来了!”墨菲冲着兰尼恶狠狠地低吼。
对于墨菲的责问,兰尼没有发火也没有心虚,他相当平静地轻轻将墨菲扯着他领子的手拿了下来,说道:“是母亲让我来了,你擅自标记了一个人类这件事让她非常担心。”
“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墨菲依旧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我说过不会有比他更合适的对象了!”
“这可是关乎你一生的大事。”兰尼叹了口气。
见那兄弟二人完全将自己晾在了一边,特拉斐尔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墨菲现在还一身恶魔味呢,总不能就这样让他们站在走廊里叙旧。
法师将自己的法杖在地上点了两下,清脆的撞击声终于成功引起了恶魔兄弟的注意力。看向特拉斐尔时,墨菲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但那一句“我好想你”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特拉斐尔冷冷地说道:“你身上的味都快传到那卡伦去了,还不快进去!”
特拉斐尔的态度让墨菲有些忐忑,这可不像是久别重逢之后该有的样子。所以等走进研究室,将门重新关好之后,墨菲也就顾不上兰尼了。他蹭到特拉斐尔身边,舔着脸笑着问道:“你,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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