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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打电话过去,对方竟然关机,他坐不住了,立刻打给耿颂平,让他过去瞧瞧。
忙得不可开交的耿颂平无比愁苦,利用午餐时间去公寓瞄了眼,确认温故面色红润,活龙鲜健,立刻打电话向仲世煌报平安。
仲世煌道:“让他和我说。”
耿颂平把手机交给温故。
仲世煌道:“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开机,我随时查勤。”
温故不解:“为什么?”
仲世煌被问得一愣,粗声粗气道:“你是我的贴身保镖,就算休养期间,也要保持在岗。”
温故以为假期保持在岗是现代社会的特色,主动认错。
仲世煌看他态度良好,气才顺了一点:“身体怎么样了?”
温故道:“好了。”
“这么快?”
“……那还差一点吧。”温故看不到仲世煌,不知道现代伤药治愈伤口的速度有多快,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仲世煌以为他逞强,打消了让他立即来老宅的念头:“呆在家里好好养伤,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公寓就他一个人,养伤也自在,老宅子人太多,他是保镖,总不能住在这里什么都不干。
温故心怀任务,不敢懈怠,“那我什么时候能见你?”
仲世煌的心像泡了糖水,一层层地往外冒甜泡泡:“你想见我啊?”
温故道:“你是我的雇主。”
“不是雇主就不见了?!”
“也不是。”他说话的口气和语调有点怪,温故试探道,“心情不好?”
仲世煌想象着对方讲电话时关切的样子,心痒得厉害,手指在书桌上挠了挠,柔声道:“好好养伤,早点回来。”
这样的温柔,连温母都不曾给予,温故哑然。
赶着下午开会的耿颂平看两人没完没了地煲电话粥,急了:“哎呀,说几句就好了,又不是马上关进雷峰塔,有什么事不能用自己的手机说?”
温故忙和仲世煌道别,将手机还给他。
耿颂平道:“我下午还要开会……”
仲世煌在那头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心怀天下日理万机”。
耿颂平气血上涌,脱口道:“你当我鹊桥啊!”
仲世煌:“……”
耿颂平:“……”
送他出门的温故疑惑道:“什么鹊桥?”
“没什么。”耿颂平奇怪自己竟然开这样的玩笑。更奇怪的是,手机那头竟然没有反驳,要不是还能听到轻轻的呼吸声,他几乎以为对方已经离开。
手机在双方默许中无声无息地中断。
仲世煌拿着手机,无意识地塞进嘴里,用门牙轻轻地啃着,脑袋里不断闪动着耿颂平说的鹊桥两个字。如果他是鹊桥,那他和赵树青是什么?牛郎织女?
……
还真有那么点像。
他想见赵树青,喜欢看到他时心涨得鼓鼓的满足感,讨厌看不到他时的空虚,具体原因他依稀明白,暂时却不想深究。很多问题一旦认真了,就会变得复杂,一旦复杂了,就会混乱,只有等问题自己成熟了,牢固了,才能着手剖析和解决。
他愿意等到那一天。
现在,只要维持现状,将那个人守在视线内就好了。
两天后,胡胜才交通肇事案传来新进展。
有目击者证实,胡胜才当日开着轿车去锣鼓村给厂长母亲送东西时,并不是一个人。另一个人坐在后座,戴着鸭舌帽,下颚很宽,曾拉下车窗吐痰。
根据这条线索,徐正伟在锣鼓村口由废弃工厂改建的停车场里打听到,几天前也有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在那里租了一年的车位停一辆黑色桑塔纳,在陈发被杀和胡胜才撞车那天被开走,至今没有回来。
可惜目击者和停车场收费人都没看清楚他的外貌,只记得他穿着一件咖啡色夹克衫,戴着顶打钩的黑色鸭舌帽。
显然,陈发和胡胜才死后,这个鸭舌帽男人将是追查的主要线索。可惜这条线索太模糊不清。
耿颂平说:“我查过胡胜才的背景,初中辍学,在Z镇的洗车场当过两年的洗车工,后来去一家三星级酒店当泊车小弟,被说手脚不干净,最后去了木材加工厂。和赵树青的经历有点像。”
仲世煌不悦:“根本没得比。”
耿颂平隐隐觉得他对赵树青的感情超越了一个雇主对保镖的感情,有点不正常,但想到两人生死与共过,又觉得自己太多心,顺着他的话笑了笑:“那倒是。要是不知道赵树青的经历,谁见到都会觉得是大学毕业的社会精英。”
仲世煌越发觉得刺耳,反驳道:“他本来就是社会精英。”
耿颂平道:“好像,我才是你的竹马。你对我都没这么称赞过。”
仲世煌道:“诚实是我的品德。”
“……言归正传,据说出车祸的时候,你坐在驾驶座上?”
“不然呢?坐到车顶上念阿弥陀佛吗?”
耿颂平道:“赵树青不会开车?”
仲世煌全然忘记自己当初怎么嫌弃这一点的,立刻为他说话:“不会开车也没什么,你会开飞机吗?”
耿颂平道:“我那天看他伤好得差不多了,不如给他报个学习班学车吧。”
仲世煌以前也提过,可想到学车之后两人见面机会更少,心里就不大愿意。
耿颂平道:“对他也有好处。”
仲世煌犹豫了会儿道:“报个速成的。”
“技术还是学得扎实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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