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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哂笑一声。
瞧瞧我这记性,又犯迷糊了,怎么见谁都觉得像是前世里一场不经意的梦。
我迅速回神。
此时我要在意的并非有没有见过他,而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周遭都是我明玉公主的人,皇兄担心我的安危,每回我出行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护着的。
我眯起双眼,喝道:“你是谁?竟如此大胆!”
我在宫里向来威仪十足,哪个人见了我不都是恭恭敬敬的?可眼前的青袍公子面上却连丝毫恭敬和惧怕也没有,反倒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只要是明眼人一见我这架势都知我是要来福华寺小住几日的明玉公主。我要来福华寺的消息,整个京城早已知晓,福华寺这几日还特地闭了门,谢绝前来供奉佛祖的香客。
青袍公子眸色微深。
他怀里的白猫慵懒地叫了一声,也如同它的主子那般,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一人一猫的神情简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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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手指传来一阵吃疼,我低头一瞧,我抱在手里的王八竟然咬了我一口。
我凶巴巴地瞪了它一眼。
秋桃和冬桃急急忙忙地赶来。冬桃抱走王八,瞅了瞅我泛红的手指,说道:“公主,奴婢立马让人杀了这只不长眼的王八。”
我道:“无妨,不过是只畜生罢了,放回池里吧。”
我此时方想起那个青袍公子,抬眼一望,不远处的扶桑树下早已没有他的人影。我不由得一怔,问道:“你们刚刚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淡青衣袍的男子?就站在那儿的。”
我微扬下巴,指了指前方的扶桑树。
秋桃一头雾水地道:“男子?没有呀,奴婢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冬桃心有戚戚地道:“公主,奴婢也没有见到。这儿都有侍卫重重把手,别说人了,连只蚊蝇也飞不进来,且方才奴婢和秋桃在不远处守着的,这里一直都只有公主殿下一人。除非……除非……”
她咽了口唾沫,放轻了声音。
“除非不是人。公主呀,会不会是驸马爷回来找你了?第三位驸马爷最喜欢穿淡青衣袍了。”
我这侍婢办事得力,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极怕鬼神,一有风吹草动便往那方面想,常常被自己吓得睡不着。
我睨她一眼:“佛门清净之地,即便是鬼也不敢前来。况且……若当真是驸马回来了,我倒想好好地问一问他为何吃个馒头也能被噎死。再说,本宫岂会认不出我的几位驸马?休要胡说八道。”
冬桃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眼扶桑树。
真是奇了怪了。
方才我明明是见到一位青袍公子的,他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猫,怎么眨眼间人就不见了?莫非当真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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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做完早课后,我独自一人去了禅房。
方丈生得慈眉善目,耳垂厚大,许是耳濡目染得多,与佛祖倒也有几分相似。一见到我,方丈双手合十,语气不急不缓地说了句“阿弥陀佛”。
我与方丈也算熟稔,遂也不与他客气了,随意一坐,开门见山便道:“正道大师,你可记得前些年你曾与本宫说过的话?本宫听闻出家人不打诳语,此话当真?”
方丈道:“阿弥陀佛,老衲记得。”
我道:“这五年来,本宫的五位驸马相继死去,如今连坊间都在传闻本宫命中克夫。而大师前些年说本宫是有福气之人?”我嗤笑一声,说道:“大师如何解释?”
“阿弥陀佛。”方丈给我沏了一壶茶,他倒了一杯,道:“公主请尝,这是一杯苦茶。”
我浅尝一口,诧异地道:“此茶味道极清,为何称之为苦茶?”
方丈微笑,又给我倒了一杯:“还请公主再尝。”
我道:“依然是一杯清茶。”
方丈再倒一杯,我再尝,味道比前两杯虽然较浓了,但是仍然称不上苦茶。方丈也不急,又继续给我倒茶,巴掌大的茶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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