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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处处都换成了白色,哀声震天。豪格更是红了眼,他手下有人劝他闹出福临弑父的传闻,豪格劈头骂了一句:“蠢材!他才多大,六岁!一个六岁的娃娃弑父,你说得出去也要有人相信啊!亏你们也想得出来!”
手下们被骂得缩起了头,心里很是不服:大阿哥又想着要那个位置,又心软下不了狠手,只在朝堂上用一些小事来捣乱,这样怎么可能赢?
由于皇太极的去世,阿巴泰率师返回,在灵前居然不哭,排在兄弟之中,明显的神游天外。哭得最为伤心的便是福临,小小的一团,一定要学着汉人那样,穿粗麻布衣服,吃最粗粝的食物,每日都要去哭灵,甚至还下旨,要求皇太极所有的子女们守孝三年。
汉臣们对皇帝的这种纯孝的行为大加赞赏,写了许多文章赞颂。满人们原本没有这个规矩,可旨意只不过牵涉到皇太极的子女,跟他们关系不大,也没有这个必要去得罪小皇帝,反正他们只要守国丧就可以了。
“其实你只是不想让你姐姐今年出嫁吧?”知子莫若母,布木布泰拍一拍他的光脑门,眼神很是无奈。
福临软软的靠在她身上,笑道:“每天哭灵真是累死了。二姐还小,反正她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额娘就不想多留她几年吗?”
布木布泰心疼儿子,道:“实在太累就不要勉强,有额娘和叔父在,你不用担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福临眨眨眼,“额娘,你跟叔父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布木布泰只觉得耳朵根有些发烧,拧一下福临的脸:“小孩子家家的,居然过问这种事情。”
福临根本不怕她,腻在她身边撒娇:“说说嘛,额娘,儿子又不是外人。”
布木布泰虎起脸:“该去书房了,范先生可是大忙人,让他等可不好。”
“说道范先生,额娘,我想让他也担任辅政大臣。位置也满了,我想换下兄礼亲王。”福临正色道,“叔父若是不愿意的话,额娘能帮我劝劝他吗?”
布木布泰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福临,大清的根本是八旗精兵和蒙古的支持,你一味的重用汉臣,就不怕满臣们寒心吗?”
福临诚恳道:“额娘,当年你说,有神人将我送入你怀中,并说我是一统天下之主,难道额娘不知道,治天下比打天下更为艰难吗?”
布木布泰有些惊异,还好她早就知道自己儿子的早熟,便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就是。不过,你不能太过心急,必须一步步的走。”
“啊,我知道。”福临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多得他恨不得能够立刻亲政,然后活上几百年的时间。只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他现在还需要积蓄力量。
不出所料,多尔衮对福临的要求很是不支持:“范文程已经是大学士了,汉臣中他的地位最高,何必再让他更上一层。最近他在教你读书,是不是他对你提出什么了?”
“在叔父眼里,我是这么容易被说动的人吗?”福临笑道,“兄礼亲王年纪大了,更为谨慎小心,事事都想着和稀泥。至于范文程,他是汉臣之首,叔父别忘了,汉臣最重规矩,我是太子即位,名正言顺,在他们眼里自然是天子。天下汉人众多,换上范文程,一方面他是我的人,另一方面,也能让汉人们看到大清的诚意。”
多尔衮眼神一闪,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后,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这个坏人还是让我来做,兄礼亲王那里交给我,至于汉臣,就需要你的施恩了。”
几天后,代善上书,言明自己年老体弱,欲辞去摄政大臣一职。福临和多尔衮苦苦相劝,代善苦辞,最后福临拗不过他,耷拉着一张脸同意了他的请求。至于空出来的摄政大臣一职,福临提出让自己的先生范文程担任。
以济尔哈朗为首的豪格党自然百般阻挠,福临红了小脸,羞涩的道:“范大学士是朕的先生,学问超群见识不凡,难道不能担任摄政大臣吗?”
小皇帝你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朝堂上撒娇啊喂!大臣们都是有子女的,福临这副乖巧可爱小模样简直将他们都给萌到了,济尔哈朗更是直接想到了自己最宠爱的小孙子,一时间竟然不忍心反驳。
范文程也愣了一下,然后站出来,苦口婆心的想要打消小皇帝这个念头,福临眨巴眨巴眼睛,满是不解:“范学士,您是朕的先生,朕尊师重教难道有错吗?”
这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啊小祖宗!范文程苦笑了,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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