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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真玉从她的公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纤细白皙且保养得当的手按在上面,然后推到乐子衿面前,再优雅的端起那用白瓷器冲泡的咖啡,放在唇上,轻抿一口,头一偏,带着几丝嘲弄与漠然:“这是崔先生给你的家用。”
乐子衿心里原本已经被淡忘的那个修长俊逸的男人又重新浮现,一纸婚书,系着她与他,可是,却也将她隔离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外,新婚之夜,面对他的低嘲热讽的捉弄,她觉得耻辱不堪… …这一切,却全都化解在崔伯奕与黎雅筠对她的温情下了,但是,现在,这个优雅傲气的女人——他的秘书,话语间却透着与他是多么的熟悉与亲密,同时,也成了他的代言人,
“这是崔先生给你的家用。”
他给她的家用?由另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从另一个女人的包里拿出来,乐子衿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偏偏不喜欢施真玉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于是淡淡而平静的说:“谢谢你,施秘书。”
施真玉的双眸中有一丝错愕,她没忘记,去年秋天,在另一座装修豪华的房子里,她也是如此将家用放在第三任崔太太安雪面前,而那个豪门的大家闺秀,是如何用与她外表不符的尖锐嗓音狠狠的讽刺她的,在那样的尖锐讽刺下,安雪精致的五官有些变形,传说中的优雅与高贵全然不在她身上,呵,那一刻,她见证了一个豪门贵妇到泼妇的迅速演变,她原本以为,乐子衿也会如此,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平静?她难道不知道,崔先生已经抛弃她了,连给她家用都借用秘书来转交的男人,这不是清晰的表达了他的意思吗?
“太太,你的电话。”李嫂唤着。
乐子衿接过电话,温柔的说:“妈,我是子衿… …什么?你马上就到了?… …我没什么准备的,嗯,好的,五分钟之后见!”
听着她清丽的嗓音说着,施真玉显然有些吃惊,她口里亲切的称呼“妈”?她明明记得,乐子衿的父母在她十岁那年就去世了… …她又来了哪门子的妈?
五分钟之后,一辆白色的车子驶进来,车窗被摇下,黎雅筠朝乐子衿挥挥手,打开了车门。
乐子衿淡淡一笑,俯身走进车里,坐在黎雅筠的身边。
“施秘书什么时候来的?”黎雅筠透过车窗,发现站在大厅门口的施真玉。
乐子衿有些黯然,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情绪:“她刚来,妈,要不要跟她打声招呼?”
“没必要。”黎雅筠淡淡的说,然后招呼司机开车,当车子缓缓开动时,她才说:“子衿,她来做什么?”
代替你的儿子给我家用。可是,乐子衿没有说出口,而是亲热的挽着黎雅筠的胳膊:“也没什么事。”
而站在大厅门口的施真玉,双手抱肩,看着黎雅筠那白色的车子离开,精致妆容下的美丽的五官,冷得有些吓人,心里到底有些不平:她凭什么得到崔老太太的喜爱?不过是被崔泰哲抛弃的女人,有什么稀罕的?她的目光落在的信封上,又有些释然了,是的,不管她是否得到了崔老太太的喜爱,可是,被他抛弃,被他忽视却已经成了定局。
施真玉记得,今日一大早,她刚到公司,便发现崔泰哲的办公室亮着灯,她笃定他又没有回家,算起来,从结婚的第二天开始,他就没有回过家,于是,她煮了他喜欢的黑咖啡送过去,她亭亭的立在那儿,面带笑意看着他,是的,她是他的秘书,他的很多私生活都是她来打点处理的,包括他的好几次婚礼,而他的前一任太太安雪,也是透过她才能得到他的消息。所以,她的心底是自傲的,毕竟,她在他身边五年了,时间长过他的任何一任妻子。
“去办一张银行卡,每个月月初存入十万。”崔泰哲闻着浓浓的咖啡味,突然来了精神,抬眼看着打扮得体的施真玉:“然后给她送去。”
她?
她。
施真玉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她”是谁了,不过,对于每月十万的数目,她欠身说:“每月十万吗?”
“嗯。”崔泰哲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脊背轻松的靠着,对于这次婚姻,他几乎没抱什么念头,对于那位长得清丽的小新娘的模样,他也似乎忘得差不多了,只是记得,她像一只青涩的苹果,足足小他十五岁,相比之下,他或许已经太老了。
“可之前的那位,每月信用卡的额度是五十万。”施真玉踌躇了一下,然后问道,她记得,当安雪知道自己每月的额度只有五十万时惊讶的表情分明在说着:五十万?哪够我花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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