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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花抬头看着陈雪玉真诚不染尘色的眼睛,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没有见惯了的不屑和鄙夷。可能是压抑的太久,难得有个人没有用那些难听的话骂自己,甚至还带着久违的关心,枣花憋了憋嘴就歇斯底里的大哭了起来。
陈雪玉没有劝她,她想着那一路上听到的话,或许应该让她好好哭一场,哭出来心里也好受一点。只是把她慢慢扶着到了一块稍微平坦的石头坐下,静静的在一旁陪她。
过来一会,哭声断断续续的停了下来,枣花抽噎着说:“你怎么不笑话我?”
陈雪玉却反问她:“笑话你什么?”
枣花惊讶的问:“你难道没听说吗?都说我伤风败俗,才成亲两个月肚子都显怀了。”
陈雪玉认真的看着她说:“那又怎么样,你嫁的陈力柱难道不是孩子的爹吗?”
一听陈雪玉这么说,枣花激动的说:“是他,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陈雪玉温和的笑着说:“那不就对了,你嫁的人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唯一不同的是,孩子来得稍微早一点罢了,早一点和晚一点不都是你们的孩子,难道你们会因为这个而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枣花忽然被点醒了般,是啊,孩子是我和柱子的,来得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陈雪玉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跟人家不是很熟。枣花却把雪玉当成了朋友。把她家的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原来枣花和陈力柱打小就是邻居,年纪相仿的两个人很快就私定了终身,无奈陈力柱的早年丧父,家里条件又不好,枣花娘看出两人之间的苗头却死活不同意,陈力柱的娘因为早年守寡,被逼的性子格外强势,既然你们瞧不上我家,那我还不稀罕了呢,你一言我一语的两家差点打起来,可枣花和陈力柱两人一看两家父母闹成这样,私下里便盘算着,看样子只有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两个才有可能在一块,于是两人偷偷跑去了小树林,两人年纪都不大,事情做下了,看着枣花还出了血,吓得也没胆子跟家里人提。
直到两个多月以后,枣花老想睡觉还时不时的干呕,身为过来人的枣花他娘就质问枣花,连哄带吓的枣花就说了,气得枣花他娘跑到陈力柱家大骂,偏偏还不敢宣扬出去,只好同意枣花嫁到陈力柱家,本想把事情就这么压下,可偏偏成亲刚刚两个月,枣花的肚子就出来了,被村里人瞧了去,于是流言开始漫天飞,各种难听的话都有,气得陈力柱的娘对枣花不闻不问,连陈力柱也被他娘管得不大敢对枣花好,这下枣花的日子更难了。
陈雪玉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她的遭遇,心思飘到现代,在现代未婚先孕已经屡见不鲜了,就算是结婚的时候领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有谁把初夜留到结婚那晚那才是奇葩呢,到这里就是天大的事了。
在听枣花说的时候陈雪玉也把衣服洗好了,把衣服安稳的放在一旁,便过去帮着枣花一起洗,这次枣花没有再拒绝,洗完衣服后,陈雪玉招呼她一起走,路上还有个说话的。
枣花看了看四周,看没有人,便说:“你自己走吧,你一个没成亲的姑娘,和我这样名声的人走在一起不好。你快走吧。”
陈雪玉自然是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在这片不平的河边的,但枣花怎么也不同意和她一起,陈雪玉看劝不了她只好把她送到稍微平整的土路上,不放心地叮嘱她路上小心,便一手端着大盆一手拎着木槌就往家的方向走。
快到家时远远的就看到王二狗跑了过来,陈雪玉慌张的看了看四周,希望能遇到个相熟的人帮着自己。因为是在村头,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个人,陈雪玉心沉了沉,又有些暗自庆幸,幸好那群爱嚼舌头的妇女也洗完衣服回去了,不然自己又要成为村人的口头谈资了。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陈雪玉放下木盆,深吸了口气,这极短的时间那王二狗就跑到了跟前,陈雪玉看着他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的模样,心里涌起阵阵厌恶,本来王二狗长得还算是人模狗样,因着脸上的神情生生变得面目可憎。
陈雪玉紧了紧手里的木槌,假装镇定的看着挡在前面的王二狗,原本因为天气热有点晒红的小脸,因为紧张变得一片雪白。
王二狗看着眼前,穿着样式简单的蓝色襦裙,依然美丽的惊人的陈雪玉,惊讶的看着这次没有尖叫跑开着陈雪玉,嘿嘿两声的说:“跑啊,这回你怎么不跑了?是不是想开了,打算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了?”
陈雪玉冷着声说:“王二狗,你让开。”
王二狗听到陈雪玉清亮如雪的声音,心里越发的痒了起来,走进了两步说:“小娘子,跟哥哥走吧,哥哥回去就娶了你,让你做个大的,怎么样?”
陈雪玉看着油头粉面的王二狗心里气得要命,什么给你做大的,你这样的倒贴,本姑娘都不要,还想娶我做大的,啊呸,你做梦吧。压下心里破口大骂的冲动,冷声斥道:“你少做梦了,我早和张家订亲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王二狗色迷心窍,美人在前又怎么会听得进去陈雪玉说的话呢,三步并做两步就要冲过来抱着陈雪玉,陈雪玉动作灵巧的躲了开,也幸亏王二狗这些年沉溺酒色,掏空了身子,脚步虚浮动作有点慢,这才被陈雪玉躲了过去。
暗中跟着的李保山就要出去揍那王二狗,却被赵大元拦了下来“别急,先看看再说,咱们的将军夫人总不能这点事都扛不住吧。”
李保山不听这个混人的,抬起胳膊就要动手,一向不大说话的张武慢悠悠的劝道:“听大元的一次吧,我看她自己能对付。”这几天在她家屋顶上观察了几天,发现她和普通的乡下姑娘很是不同,脑子灵活,细腻周全还很会做生意,虽然平时看着跟普通村里姑娘没什么两样,但逢着什么事,那两家人最后几乎都是听她的,便打定主意,先看看再说,真正有危险再救也不迟。
王二狗看没扑到美人,心里一阵羞恼,想我一个大男人连个小姑娘都抓不住,当下恶狠狠的朝陈雪玉扑了过来,陈雪玉扔下木槌,转过身直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王二狗摔得四脚朝天,不等他起身,陈雪玉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尖头朝下抵着他的眼睛恶狠狠的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对我胡说八道?再对我胡言乱语看我不戳瞎你的眼睛!””